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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连延甫一声令下。 那黄岩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远远地便跪倒在地上,道,“大元帅,不好了,全员撤退,我们的百夫长阿诀他……” 连延甫浑身一震,猛地回过头来,一把拎起黄岩的衣领,问道,“阿诀怎么了?” “除了死了的两个士兵,我们所有的人都按原计划撤回了,但是,阿诀他,他没有回来。” “你说什么?”连延甫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王大人撤退的号令响起来的时候,我们都往会退,阿诀却说再给他一点时间,他马上就好,让我们后退三里地等候,然后一个人就冲进了浓烟里面,我们,我们等了很久,也没见阿诀回来。”黄岩越说,声音越加颤抖。 连延甫松开了黄岩的衣领,脸上闪过一抹沉重,沉声,道,“彭勇,你率领众人撤退,王钦,宁琅,你们两人率领二十人的小分队,前去寻找阿诀,务必要将他找回来,无论是生是……死。” 第588章 好的好的 连延甫松开了黄岩的衣领,脸上闪过一抹沉重,沉声,道,“彭勇,你率领众人撤退,王钦,宁琅,你们两人率领二十人的小分队,前去寻找阿诀,务必要将他找回来,无论是生是……死。” “是!”王钦,宁琅二人听令,迅速组织了二十人,前往寻找消失的阿诀。 连延甫目光沉重,拳头暗暗握起,诀儿是连家的嫡长子,大哥千叮咛万嘱托一定要保护他的周全,如今,若是诀儿出了事,他要如何回去面对大哥,面对家中的老母亲! “他临走的时候,还说了什么没有?”连延甫再问那黄岩。 黄岩回想了一下,道,“百夫长转身的时候说了四个字——‘诀儿不孝’,卑职想,这话该是说给他父母亲听的。” 连延甫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突然想起前两天晚上,连诀对他说的话,还有他在他帐中细细的研究了一夜的布阵图。 难道,诀儿今日消失,并不是遇难,而是刻意为之? 风吹过,连延甫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闪过一抹思绪。 *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旌旗倒地,尸体横陈,白烟飘起。 这时候,一个土堆突然动了动,像是观望似的,动一动之后又停了,接着又动了一动,然后便见一个浑身是土的人从里面爬了出来,虽然浑身灰黑,但是,仍旧难掩脸上的英俊。 只见,他爬出土堆后,迅速将走到一具一具趴在地上 的契丹士兵身边,将他们翻过来,扒开他们的衣裳,仔细地看了过去。 当看到其中一具尸体的衣服上歪歪扭扭地绣了自己的名字时,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无论是哪个国家,很多士兵都会将自己的名字缝在贴身的衣服上,这样就算死后面目全非,看了这衣裳上的名字,便能知道死者的名字了。 他又迅速地将这死尸和自己的衣裳全都脱了,互相对换穿了,再将这穿着自己衣裳的士兵扛起丢到远远的地方去,然后自己再躺到这尸体刚刚躺着的地方。 才刚刚躺下去一会,他又爬了起来,抽出藏在靴子旁边的匕首,借着这匕首的光,他最后看了眼自己的脸—— 然后,将那匕首尖锐的抵住脸,手下一个用力,在脸上化了一刀,一直从眼角的位置,斜着划到了嘴角,顿时鲜血猛地流了出来,从脸上一直流进嘴里,落到了胸前的位置。 他忍着剧烈的疼痛,颤抖着手,再将匕首在肩膀的位置上捅了一刀,然后再咬紧了牙关,将匕首用力地扔到了远处,再捧起一把带着血的泥土,涂抹在脸上,将一张脸涂抹地乌七八黑,和血水融合在一起,使得整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长相了。 做完这一切,他趴在了地上,像一具死尸那样。 过了好一会,他隐隐约约听到耳边传来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他立即闭上了眼睛。 只见,身着异服的数名契丹士兵正在进行战役后的善后,他们将一具一具穿着契丹衣裳的尸体翻过来,若是死尸,便抬着堆积在一起,若还有气息的,便抬着回去医治。 这么检查了一圈,结果连一个活口都没有了,那零头的将领脸上闪过一抹悲痛,道: “回去,向大王报告。” “是!”众人领命,准备打道回府。 走了几步路,突然,其中一个契丹士兵兴奋地大声说着,“快来,这儿,这儿还有个活口,他受了伤,昏迷了,还没有死。” 众契丹士兵听了,忙跑了过去,果然见一个被砍伤了的士兵躺在那,灰头土脸,满脸的血。 那为首的阿米古弯腰,一把扯过他的衣领,看了眼,只见上面绣着一个名字—— 弘古。 “来人,把他抬回去,让大夫医治。” “是!” 于是,众人便将受伤的人抬上了架子,抬着回契丹的兵营了。 前往契丹兵营的路上,连诀小心翼翼地迷迷糊糊般睁开了眼睛,他朦朦胧胧地看到自己离大周的兵营越来越远了,他还看到一面大周的旌旗被那契丹的士兵一刀砍断了! 他暗暗地握紧了拳头,眼中流露出一抹森森的寒意。 一路上,他还听到这些契丹的士兵嘴里是不是说起那南院大王耶律重元,说他如何英明神武,说他如何料事如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