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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不时说几句,渐渐加快了手下的动作,最后花了约一个时辰的时间将五十顶帐篷全部都搭好了。 阿诀放下工具,拍了拍手,望着这些帐篷,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完成了。” “放饭了,放饭了!”这时候,火头营的将士们抬着一个一个冒着热气的桶,吆喝着放饭了,士兵们忙跑过去排队领饭。 “阿诀,快,吃饭了,我们也过去了。”张角唤着他,一起排队领饭。 和其他人一样,他领了两个馒头和羊肉汤坐在地上,背靠着木桩,一口一口吃起来,他吃的稍快,但是比起旁边狼吞虎咽的将士们来说,他的吃相则显得极为优雅。 吃着吃着,他感到胃部一阵痉挛,英挺俊俏的眉头微微皱起,手不禁抬起来捂住了腹部。 “阿诀,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那黄岩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忙问道。 “无碍,吃的急了些。”他抿唇微微一笑,那胃又痉挛了一下,他低头喝下了一口羊肉汤,这羊肉汤的腥臊味也让他有些难受,他低着头,用力地咽了下去。 “阿诀,你是不是吃不惯这些粗食?”张角关心地问道。 “没有,吃得惯,不过是肉大块了些。”他说着,脸色淡定地又喝下了一口羊肉汤。 “阿诀,大元帅有令,让你即刻去他帐中。”这时候,一个身穿灰色铠甲的侍卫走了过来,大声地说道。 “是,大人,我这就过去。”他将余下的几口羊肉汤全喝掉了,剩下的馒头则给了张角,随后起身,跟着这侍卫走了一段路,弯身进入了兵马大元帅连延甫的帐中。 一走进去的时候,便见大元帅连延甫正坐在书案前翻看着一份信笺,他一身铜色铠甲裹身,英俊的面貌因常年驻守山海关而显出几分沧桑。 “阿诀拜见兵马大元帅。”他颔首,道。 那连延甫抬眸,看到面前的人,他示意帐中的侍卫退下,后,道,“诀儿,你父亲来信了,他十分惦念你,说你在军中体验体验就够了,让我寻个由头,遣你回京都,你怎么想的。” 连诀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道,“我早已长大,父亲却总是过于担心,我来军中是下定了决心的,断然不会轻易就回去。” “也不怪你父亲,只因你是连家唯一嫡子,他才放不下心,总是担忧你的安危,你看看。”连延甫起身,将手中的信交到了连诀的手中,道。 连诀低头,看着信上的内容,除了担忧,无非是交代四叔要如何照顾他,保护他。 这时候,火头营的端了食物进来供兵马大元帅享用,待来人退下后,连延甫便指着那一盘鸡,道—— “诀儿,你自小在相府长大,吃的十分讲究,如今这些粗粮一日一日吃下去,想来有多般不适,今四叔特意让火头营做了一盘鸡,给你打打牙祭,这鸡外焦里嫩的,虽比不得相府的厨子,但比起那些馒头和羊肉汤,可算是美味了。” 连诀看了这盘鸡一眼,这鸡散发着阵阵香味,确实十分诱人。 但是,他却没有动筷子,反而拱手,道:“四叔,我在这里不是相府的嫡子连诀,而是一个叫做阿诀的普通小兵,我没有军功,也没有头衔,如果躲在四叔的帐中吃这美味的鸡,未免为其他将士不公平,这鸡,我不能吃,而四叔也无需听我父亲的,对我特殊照顾。” 连延甫听了,拿着筷子要夹菜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看着连诀。 “四叔,我真的不是来玩的,也不是来历练历练后就回家的,我想真真正正地从一个小兵做起,踏踏实实地体会了解下层将士的生活和想法。 似乎,我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被百姓和三军将士爱戴,人人听到我连诀这两个字,便能心起三分敬意。所以,四叔,诀儿恳求您,不要把我当做您的侄儿连诀,也不要把我看中相府嫡子,我就是我,是这山海关一个名叫阿诀的普通小兵。” 这一番话,在连延甫的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他放下手中筷子,站了起来,用力地拍了拍连诀的肩膀,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目光,道—— “诀儿,四叔听你这番话,深感欣慰!连家有你这样的孩子,真是祖上积德了,四叔以你为荣,四叔答应你,日后再不会对你区别对待,你父亲那边我帮你瞒着!四叔等着,等着有朝一日,诀儿你立下大功,堂堂正正站在三军将士的面前,威风凛凛地回京都,让所有的人因为‘连诀’这个名字而欢呼。” 连延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连诀的心,被搅翻了一池涟漪,是啊,威风凛凛地回京都,让……让那个人因为‘连诀’这两个字而感到骄傲。 “多谢四叔!”连诀颔首,道。 “去吧,这大雪可能还要下几天,你小心些。”连延甫挥手,道。 “是,元帅。” 连诀退了出去。 空气中有寒风吹拂的声音,雪停了,连诀走出帐篷,天气很冷,他拢了拢身上的衣裳,他看到一些人领到了家中寄来的书信,有的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有的人则愁眉苦脸,还有的人还默默地流眼泪。 连诀看着,心头不禁感到一点淡淡的失落—— 他在山海关,从未收到过他想收的信,父亲寄来的信上,也没有关于姐姐的只言片语,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