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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吵吵嚷嚷,我亦心中不安,钺昭他到底想干什么。 白逸却泰然道:“不愧是魔君,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你不会还想说,清儿是梓澜吧。” 原本钺昭那两句,已经震得所有人都快懵了,白逸此话一出,众人才意识到魔君奸诈狡猾,没有一句话可信,不禁又笑了起来。我原也心中一惊,听见众人发笑,才想起来之前已经吃过两次钺昭惑人心神的亏了,可不能在这大喜日子又被他摆一道。 见白逸如此说,钺昭神色微微一顿,然而下一瞬,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你如此紧张地堵住我的嘴,到底是害怕还是有愧呢?” 白逸却不接他的话,只道:“本帝已忍你三句话,若再任你胡言乱语扰乱大婚,本帝如何对得起帝后!” 白逸话音未落,冰雪莲已如狂风浪涌朝钺昭席卷而去,片片莲瓣上神光大盛,竟是一击杀招。钺昭不敢掉以轻心,只得祭出紫焰,全力抵挡。 狂烈的斗法声中,钺昭的狂笑传出:“醒来吧,我的上古战神、至尊魔君!” 他话音未落,我的心口突然猛地一痛,一块被强大魔气缠绕、闪耀着古朴符文的流光镜碎片被拍进了我的胸口,而站在我面前的,却是白令秋。 我不可置信道:“令秋……” “姐姐,你该知情的。” 一声封印破碎的声音传出,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洪水决堤,从我的胸口狂啸冲出,奔向四肢百骸。如有万千星辰顷刻涌进我的脑海,头痛欲裂中,那些梦里零零散散的画面,突然有序地拼在了一起,从模糊逐渐到清晰…… “阿澜,以后做我的大将军吧?” “那要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说话的正是我曾梦到的玉泽和阿澜,只是此刻,我终于看清了他们的脸,一个像极了白逸,只是脸上微有少年的青涩,而另一个,我再也熟悉不过,正是我年少时的模样。 听阿澜如此回答,少年玉泽笑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阿澜没有正面回答,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再来,今天肯定赢你!”她说着,将手中长剑一扬,再次指向玉泽。 玉泽却道:“这话你都说几千年了,到底哪天让我长见识啊?” “看不起人是不是!” 阿澜手中长剑神光流转,说话间已朝玉泽猛地攻了过去。 玉泽忙道:“岂敢岂敢,我这是在激你奋进。”说话间,他亦飞身执剑,全力迎上阿澜。 剑气流光中,海棠花瓣纷纷洒洒。回忆亦如飞花涌入,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原来我……曾叫梓澜…… 我本是凰族神女,因爹娘在神魔之战中双双身殒,我自小便被族中长老送到天神重昀处修习,在这里,我遇到了当时的天帝之子玉泽和天地灵气孕育而成的神女凝夕。我们三人一起修炼、一起捣乱、一起受罚,有数万年的情谊,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只是我擅武、凝夕擅文,所以后来,都是我陪早早被定为下任天帝的玉泽练武,凝夕陪他习文…… 老天帝身归天地后,玉泽即位,我则一身金甲,成了他最得力的大将军。我们双剑合璧,所向披靡,很快便将当时四分五裂的六界收复。而凝夕掌文,著书立言引导众生,可谓是我们三人一起缔造了上古盛世。 我记得那一年人界的年节,我们三人一同下界赏灯,路上听到了不少关于我们三人的故事,还遇到两个观点不同、差点引得众人群殴的说书人。 一人道:“玉泽大帝与凝夕文神一武一文,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另一人道:“玉泽大帝与梓澜战神珠联璧合、所向披靡,必然早已心意相通、不分彼此!” 两个说书人越吵越厉害,也引得围观众人纷纷站了两派,唇枪舌战中,两方竟差点打了起来。最后还是玉泽暗中施了点法术,才结束了这场闹剧。但事后,我们三人间的氛围却怪怪的,我实在难受得紧,就借口说我们三人喜好不同,要想尽兴应该分开走,说完,我便一溜没影了。 随意玩了一圈,我坐在一叶乌篷船上,对着江天皓月饮酒。我心里很不好受,我知道我喜欢玉泽,很早很早就喜欢他了,但我想,他大概是喜欢凝夕的吧,而凝夕,应当也是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隔三岔五做了吃食来给我们。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两个人,我会祝福他们的。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就永远不要说出口了。以前没人提过这件事,我们便没在意,但今后,我会与他保持距离的。如今六界安定,我的一念剑也不必再与他的苍生剑相见了。 我仰头将一壶酒喝尽,今日便痛痛快快醉一场吧! 夜风中突然传来阵阵琴音,接着听得一个男声低吟浅唱道:“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他的声音清朗中带着绵绵柔情,竟是玉泽。 我看着他坐在船头弹琴,一时忘了言语和反应,我们从小都是打打闹闹,还从未有过这样见面的时刻,我更未曾听过他唱歌,只偶尔听他弹过曲子,还每每笑他风雅得很。 船头被撞我也没注意,脚下一晃差点就要摔倒,被玉泽倾身扶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