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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误会了。”姚琴压制住火气,“阿荣我肯定会看着的,我是想说,我约好了王律师,来家里谈收购的事。” 由于收购一事停滞不前,加之各大对冲基金全部做空此次收购,姚琴为买个放心,约了金融界赫赫有名的大律师,来家里密谈。 凌江海皱了下眉,“陆一帆去德国干什么,你我二人是最清楚的,不是吗?” “爸,我这不是想图个安心吗,毕竟……陆一帆那边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 凌老爷子沉默片刻,再次开口时,老态龙钟的脸上划过一瞬似笑非笑的神情,“小姚,陆一帆在德国进行的事,只有董事会的人知道,之所以保密,是为了控制风险,对吗? “当然。” “那、你是希望陆一帆成功呢,还是不成功?” 成功,即代表收购尘埃落定,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不成功,集团则陷入大麻烦。 “明白了,王律师那边我来取消。” 实际上,对于陆一帆这次的德国之行,姚琴的内心充斥着矛盾。 事情成了,陆一帆就是功臣,那他在凌家的分量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事情败了,他就是罪人,但凌家,大概率也会身陷囹圄了。 但正如凌江海所说,陆一帆秘密进行的事,只有集团核心成员才知晓。在外界看来,收购TE一事,十之八九是幻梦一场,但那些疯狂做空的对冲基金,浑然不知灭顶之灾就要来临。 。…… 一周后的夜晚。盛新律师事务所。 夏云在Word文档里输完最后一个字,伸了个懒腰,决定下班回家。她看了看表,已经八点了,人有些累,心情却是雀跃的。因为就在五分钟前,她收到了陆一帆发来的微信。 他说五天倒计时,她问什么倒计时?他回:“你男朋友回来的日子”。 夏云哇了声,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她看了眼日历,今天正好是四月一日,于是回说:【今天愚人节,你不会是忽悠我的吧?】 【那怎么敢】 她哈哈笑起来,一天的疲惫就这样一扫而光。 CBD的街头,正迎来另一波下班高峰期,夏云刚出律所,手机又震动起来,她以为是陆一帆打来的电话,却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是夏云夏小姐吗?” “是,请问您是?” 对方沉默了一下,声调变高了,“我姓卞,我这里有一些东西你应该会感兴趣。”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得人云里雾里,她茫然地问了句“什么?”,对方说:“你父亲是夏国礼吧。” 夏云握着电话的手一抖,收住了向前的步子。 人来人往的嘈杂声将她的心跳给淹没,她没料到,会在一个陌生人的口中听到父亲的名字。 “关于你父亲,我知道些陈年旧事,如果你感兴趣,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见一面,你要是没兴趣——”对方顿了顿,“那就算了。” “等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当年你父亲跳楼的事,有人跟你说过真正的原因吗?” “嗡”的一声,夏云脑子里空白几秒,人在繁华街头,回忆却拽着她回到了某个胆寒的画面中。 二十分钟后。 一家颇有情调的茶室里,一个年过中旬的西装男正静静等待着他要见的人,不一会儿,茶室包厢的雕花门被人推开,来人面如死灰,开口便问:“卞先生?” “是,请坐。” 西装男面无表情,待夏云入座,开门见山道:“首先,你不要问我身份,我是代人传话,其次,你先听我说完,再问你想问的。” 代人传话? 不知为何,夏云一颗心比先前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还要紧张。她显得有些局促,“好,那你先说。” 西装男饮了口茶,相较于夏云的坐立不安,他则显得相当的平静。 “你父亲当年在美国有家公司,叫易达贸易,对吧。” “对。” “公司有三个人合伙人,你父亲是最小的股东,当时为了入股,你家卖掉了南熙的两套住宅,但没多久,你父亲却把股份给卖了,退出了公司,对吧。” 西装男说话的时候,面色如常,语气平缓,就像一台没有情感的复读机器,却将夏云带进了最幽深,最恐惧的回忆里。她点点头,手心已经有了汗意。 “为了便于你理解,以及,有些公司我不便提及名字,所以用A、B公司来替代。” “好。” “当时的大股东,以解决公司流动资金为由,决定用A公司向易达贸易增资1000万美元的同时,再引进第三人B公司作为战略投资者,向易达贸易增资800万美元。那时你小,那我再确认一下,这些事你都不清楚吧?” 夏云第一次体会到恐惧是有重量的,她的目光胆怯起来,缓缓摇了摇头。 男人做了个耐人寻味的表情,继续: “当时你父亲,以及其他股东均持反对意见,表示公司资金非常充裕,在没有作财务审计,又没有作净资产评估的情况下,依据原注册资本比例增资,属于恶意增资。” “其目的,是大股东稀释小股东的股权,以掠夺小股东的利益。” “那时,易达贸易旗下的物流工厂,也就是你父亲管理的那个厂,出现了大规模罢工和抗议,于是,当时的大股东不得不飞去美国做谈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