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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们以前见过啊?”段妍飞不明就里地说。 “见过,见过!可能小姑娘不记得我了。”那少妇笑盈盈地对陈樨说:“我是你妈妈的影迷,要不然等会儿让人给我们拍张合照,让我留在家做个纪念……” “我记得你。”陈樨笑了笑。 “真的啊!”那少妇面露惊喜。 “怎么不记得?不是三叔公的孙女就是他孙媳妇。上回见面不就是在他家里,我们还打了一架。你扯了我头发,你男人打川子的时候我拦了一下,被他从后面踹了一脚,衣服上的鞋印我都拍下来了,要不要冲洗出来给你留个纪念?” 孙见川呆滞了几秒,这才恍然大悟,指着那女的说:“哦哦,是你呀!你们把我鼻子打出了血!” 段妍飞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桌上有别的年长妇女出面解围:“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打不相识。” 陈樨说:“这话太对了。不打那一回,我都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那少妇脸面涨红,环顾四周又压低了声音:“你指桑骂槐地说谁呢?我们是诚心道贺来的,在孙老板和林峰那里我们都把话说开了,以前的事都是误会!” 这是卫乐的喜宴,也是卫嘉辛苦操持起来的,陈樨并不打算闹得很难看,也不跟她吵,微笑道:“没什么意思,我也是诚心道贺来的。不是说要碰一杯吗?来啊,大家都沾沾卫乐的喜气!” 段妍飞迟疑地跟她碰了一下,大家开始沉默地吃菜,气氛诡异但也相安无事。只有孙见川不忿地摸着鼻子嘀咕道:“什么鬼!在我爸和卫嘉爸爸那儿把话说开了又怎么样?疼的又不是他们。” 就这样味如嚼蜡地吃了一会,桌上其他人又开始三三两两地聊起了别的事。卫林峰已经在逐桌向来贺的亲朋敬酒,可卫嘉还没有露面。陈樨坐不住,又以“上厕所”为由去了厨房一趟。灶台上果然还搁着胖姐说的那碗面条,面吸干了汤汁结成一坨,已经凉透了。 马厩的灯依旧亮着,前头的喧闹声隐隐约约传来。陈樨在那里没有找到卫嘉,反倒撞见一个喝多了的客人扶墙呕吐后摇晃而去。她皱着眉正要离开,忽而一缕烟味儿飘入鼻中。这烟味儿跟陈樨先前隔着墙闻到的很是相似,她循着气味往前走了几步,推开栅栏门探身出去,果然在一片黑漆漆中找到了那丁点儿红光。 卫嘉所在的正是陈樨刚才听墙角的位置。他原本背靠着墙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陈樨的骤然出现让他站直了身子,下意识地想要把夹着烟的手放在身后,不知为何又作罢了,低头狠狠吸了一口,那点微弱的火光忽闪着亮了起来。 “还来,刚才不够尴尬吗?”他吐出嘴里的烟问道。 陈樨轻掩身后的门,走到他跟前,直奔他的烟去:“让我抽一口,我尝尝什么味儿。” 卫嘉没有松手,躲避着她的扒拉,将烟头在墙壁上摁灭了。 “小气鬼。”陈樨顺势靠在墙上,想了想才回答他刚才的提问,“就尴尬程度而言,刚才的事儿也就勉勉强强在我的人生经历里排第三吧!” 她所谓的尴尬程度“第一名”,不用说卫嘉也知道是她在坑里尿尿、他在坑外唱歌那一次。 “排在第二的是什么?” 他后悔问出来了,从她嘴里说出的能有什么好话? 陈樨果然笑了:“我在想第二名的荣誉应该留给你拒绝我那次,还是不肯把马鞭给我那次。” “你总是揪着这个不放。” 本章完 第66章 赤条条的“尴”和“尬”2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尴尬着尴尬着就习惯了。我在你面前跟光着身体没两样儿,你也没要为了一点小事儿遮遮掩掩。如果我是那个‘尴’,你就是‘尬’,我们大可以撕了遮羞布坦诚相对。” 卫嘉见识到了“坦诚相对”还能这么用。他们的关系从一见面突破了男女大防,一不留神经历了“感情破裂”,现在又增进了一步,成为了赤条条的“尴”和“尬”。总之只要她愿意,多小的事儿都可以成为人生转折,多大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他重新靠回墙上,沉默地与她“贴”在同一个平面。 过了一会儿,“尴”问:“唉,有那么明显吗?” “尬”说:“什么?” “我盯着你,你冷落我的事儿。” “我爸瞎说的,你别当真。” “他没瞎说。你爸很有经验,一看就是年轻时风流过来的,没少被小姑娘盯着看。现在他也是风韵犹存的大叔,刚才他在前面敬酒,那些大妈大嫂们看着他,眼里‘嗖嗖’地放光。你这方面不像他,可惜了!” 卫嘉不以为然地笑笑,对陈樨说:“为什么找到这儿来?你还听到了什么?” “我怕你爸揍你。”陈樨撇嘴道:“结果撞见了我自己的‘秘辛’,还听到了儿子不像儿子、老子不像老子的对话。不过啊,我发现了,你爸其实挺疼你的,我的担心多余了。” “嗯。我妈心疼卫乐,我爸更护着我。” “双胞胎家庭都这样?父母各有各的偏爱?” 陈樨是独女,她理解不了兄弟姐妹间的羁绊和争斗。 卫嘉说:“也谈不上偏爱,我们家因为卫乐的情况有些特殊。” 提到卫乐,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外面的欢声喜气都是因卫乐而起,最喜欢热闹的她却不在这个家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