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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把田宁打得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鹿梨迈步过去,蹲下身子捏住她下巴,脸色阴沉眉眼间染上戾气,她容貌本就盛极,此时更是带着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气势,别说田宁就连一旁准备过来劝架的班长都被她气势震住。 “这么喜欢戳别人的痛处吗?那你当初为了爬上顾淮之的床,主动投怀送抱摇尾乞怜,顾淮之却根本没多看你一眼的事忘了吗?还有,你没睡到顾淮之后心理不平衡在酒吧接二连三跟不同男人发生关系,现在这个工作又是谁给你安排的呢?是上次那个五十岁的暴发富,还是那个年纪可以当你爷爷的?” “闭嘴!你给我闭嘴!!!” 田宁心理防线崩溃,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大喊大叫,双眼恶狠狠看着鹿梨,长长的指甲落在鹿梨手上。 鹿梨蹙眉,正要还手整个人忽然被带起,落进一个温热的胸膛,耳边有倒吸一口气的声音,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碎裂一地,伴随着沉闷的声音,温热的液体溅在脚边。 意识到是什么,鹿梨想要从顾淮之怀里挣脱,但男人半点不肯松手。 颀长挺拔的身影将女孩护了个严实,镜片后的眸子阴沉冰冷,薄唇轻扯,极具压迫和警告,“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男人胸膛温热,鹿梨视线被遮挡看不见包厢内的情况,但从耳边的清净不难判断其他人的反应。 “以后我不想听到半句诋毁鹿梨的话,否则,后果自负。”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低笑一声,“当然,这个后果恐怕你们负担不起。” 没人说话,也没人敢质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顾淮之冷冷扫了一眼田宁,身子微侧拎起鹿梨的包,大手轻抚女孩的后脑,轻声,“我们走。” 鹿梨被顾淮之半抱着离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和如旧事重演的行事,让鹿梨不禁鼻子一酸,好似在这一刻回到原来,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需要害怕妥协,因为顾淮之会永远在背后给她撑腰。 她还有顾淮之,她还有他可以倚靠。 “你永远都可以倚靠我。”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保护你保护谁?” “为什么是你......大概因为你是鹿梨。” 昔日情话响在耳边,鹿梨闭了闭眼,眼眶滚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夺眶而出。 “车停在哪里?”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鹿梨摇头,“泊车人员没拿钥匙上来。” 顾淮之没再问,带着她下到车库,将人放进副驾驶。眉骨轻抬,落在女孩有些发红的眼眶上,半蹲身子给她系上安全带,喉结轻滚,“先去吃饭?” 鹿梨偏头看他,这才发现他右手臂衬衫全部湿透,头发有几缕也被水渍凝固在一起。 “你手怎么样?” 她声音有些哑,带着丝哽咽。 顾淮之眉头皱起,喉结滚了滚,开口却变了一副腔调,漆黑如墨的眸子染上一丝笑意,“关心我?” 鹿梨本担心的情绪被他这副不太正经的样子给摧毁大半,收回目光,“想多了,我就是随口问问。” 顾淮之轻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没良心。” 鹿梨看着他从车头绕过坐到驾驶位,中控台摆放着一盒车载香薰,桂花香味的。 宾利从车库使出,城市的五彩霓虹闯进视线,挡风玻璃上铺满无数水珠,不知何时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街上行人狼狈奔跑,有的躲在公交站牌下,一遍遍扬手拦车,有车辆驶过溅起水花,听得有人大骂,情绪作祟,鹿梨又想起原来自己做过同样的事。 “听歌吗?”顾淮之问。 “嗯。” 音乐打破车厢内的安静,歌曲前奏缓缓响起,不过十秒,鹿梨就听出这熟悉的旋律,抬眼,果然看到有生之年几个字。 像有箭矢击中心脏,胸口有些闷,摇下车窗,有雨滴飘进落在脸上,冰冰凉凉。 “顾淮之。”她低缓出声。 顾淮之眉心一跳,“嗯?” “送我回家吧。” 轮胎碾压水面,在一声惊雷中,玻璃被重新摇上去。 — 二十分钟后,宾利缓缓减速,停靠在路边。 雨越来越大,雨刮不间断工作,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将防风玻璃上的水刮散,但很快又积满。 鹿梨看了会儿那盒桂花香薰,解开安全带,“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你的手,记得看医生。” “鹿梨。”顾淮之忽然出声喊她。 鹿梨正摁开安全带,抬眼看过去。 顾淮之习惯性摸出烟盒,想到什么又放下,路灯透过玻璃照进车厢,那张俊脸忽明忽暗。他摘下眼镜,狭长的眼看着她,好一会儿,似妥协,似无奈,似终于认输。 “我很想你。” “轰隆”一声,雷声响彻耳朵,但他的话一字不落的落进耳朵。 鹿梨愣住,眼眶还有些红,一双鹿眼水灵灵的,脑子凸凸的疼,像有人在用针扎,才压下去的回忆如排山倒海席卷而来,将她淹没。 顾淮之性格高傲,分开快三年后的今天,他说想她,带着隐忍和无计可施,与当年那个自信桀骜拉着她手让自己跟他试试的少年重叠。 他们一样,但也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