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仙道茫茫
剑光一透而过，在拜月身上，连同那雕塑一起，留下了一个巨大窟窿。 在这时候，任谁都能感应到，拜月的气息正在逐渐流逝。 然而，他本人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一般，只是定定地看着陈恒，“你……你是谁？” 星光收敛，陈恒于半空缓缓降落，一直到与其持平的高度时，面色平静地道：“你口中的大师兄，真武剑宗大弟子，陈恒！” “陈恒……原来是你……我听说过……” “不过……想做我大师兄……你还不够格……” 拜月的气息逐渐减弱，但陈恒却忍不住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此事并未那么简单。 这不仅仅是因这拜月死到临头，依旧平静异常，更是因为陈恒自身的直觉。 为免夜长梦多，陈恒也不想与他交流太多，真武玉剑前指，低喝道：“受死吧！” 正当陈恒准备给对方最后一击之时，那标志着拜月的雕塑突然间轰的一声爆炸开来，土石翻飞，直接砸落高台，也让高台轰然坍塌。 “好！大师兄好样的！” “终于得救了！” 眼见雕塑爆炸，也代表着寄身其中的拜月残魂破碎消散，几名真武弟子不由得拍手叫好，脸上也露出了大喜之色。 绝处逢生，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欣喜若狂之事了。 然而，话音刚落，他们却是忽然一愣。 因为陈恒此时依旧漂浮在原处，脸上神情凝重，更带着一丝戒备，也让他们心头一跳，暗暗狐疑，“难道这魔头还未陨落不成？”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们心中的想法，雕塑破碎之后，原处黑色魔气瞬间蔓延开来，比起此前更加庞大，更加阴森的魔气滔天涌动，缓缓聚集在废墟上空。 此前被陈恒击败的那些婴魂并未重新凝聚，却是化成夹带精血的魔气，纷纷涌向了废墟上空那团更庞大的魔气。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疾！” 魔气出现的刹那，陈恒当即反应过来，手心佛印激发，金色光芒顿时升腾而起，向着真武玉剑剑身蔓延。 “杀！” 感受到陈恒身上佛气的克制，那团魔气只能无奈中断了继续凝聚壮大，直接冲向陈恒。 如若不然，在未完全成形之前，他肯定会被消灭掉的。 面对滔天魔气，陈恒却是丝毫不惧，真武玉剑上金光大放，一道庄严神圣，充满无边佛气的光束从剑尖直透而出，挥向了那团魔气中心。 “嗤嗤嗤！” 金光过处，魔气纷纷消融，丝毫阻拦不得。 “这是……佛门气息……” 一阵阵愤怒的咆哮，一阵阵凄厉的哀嚎从中传来，魔气律动，阴风阵阵，让整个拜月城显得更加阴森。 金光一透而过，比起此前的飞星分光剑，在气势上虽有所不如，但克制作用却是无与伦比的。 魔气受到佛光侵蚀，瞬间被破开一个大窟窿，拜月凄厉的怒嚎声阵阵传来，只是魔气虽被消融了不少，却未达到陈恒预期的效果。 “哼，百足之虫，垂死挣扎！” 见那魔气又有凝聚的趋势，陈恒忍不住怒哼一声，佛光激发，逐渐蔓延开来。 这一次，不是攻击，而是将佛气布满整片天空，金光蔓延，将整个拜月城照得通亮，哪里有魔气，金光就向哪边蔓延。 而这些魔气，已成了无根之水，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抗，只能在金光的驱逐下，缓缓融化。 无论拜月如何挣扎，在绝对的克制之下，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这件事不会完的，这只是开始而已！” 魔气在佛光的照耀下，很快就消融干净，直到最后，拜月都没有放弃抵抗，只是在最后一缕魔气被消融之前，留下了凄厉的嚎叫声。 陈恒与邪魔交战多回，知道这些人心狠手辣，但独独对自己性命看得很重，可这拜月直到最后依旧冥顽不灵，却让他心头多了一层阴霾。 但不管怎样，此事总算是告一段落，借着飞星分光剑的威能，以及佛印的克制，这一战陈恒打得干脆利落，而拜月的气息也是完全消于无形。 底下真武弟子再次欢呼出声，大声呐喊着“剑出真武”四个字，这已经成了陈恒的标志。 陈恒回过头来，却未去看姜涵梅等人，目光在底下那一片狼藉中掠过，脸色略微有些沉重。 “世人皆苦，想脱离苦厄，唯有追循天道，掌控住自己命运，方能解救世人。” 不知为何，此时陈恒脑中却是闪过当初桃花山上陆雪对他说过的话来。 广场上，数千平民横七竖八躺着，身上血肉都有些干涸，肌肤干瘪，生命气息虚弱到了极致，甚至有些已经断气。 “他们，即便愚昧无知，却也未做过大凶大恶之事，如何得此下场？” “仙者常说，天道循环，有因有果，可这因果关系，又是如何论证？” 漂浮半空，看着底下民众，偶有呻吟传出，陈恒心头却是沉重不已。 看到陈恒的样子，姜涵梅等人也都明白他的想法，原本脸上现出的喜色也缓缓收敛。 地上躺着的这些民众，哪怕精血未被吸干者，留下一口气，但想要救治，却基本不能。 毕竟，这些都只是普通人而已，他们的体质无法与修仙者相比，精血损失过多，徒留一口气，也只是多受些罪罢了。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 轻轻的诵吟声从姜涵梅口中传出，看着地面如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她同样深有感触。 经为《度人经》，每名真武弟子必修之课，为告诫弟子，正确的道路往往是扑朔迷离的，在人生的道路上面临选择时要慎重考虑，不要选错道。 同时也是告诉人们，为人一生，不进则退。 在她那轻声朗诵下，姜涵羽等人脸上的悲色逐渐转为坚定，下意识便跟着念了起来。 “……北都泉苗府，中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妖魔精，斩或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淡淡的诵吟声传入陈恒耳中，陈恒略微诧异地看了姜涵梅一眼，突然心生感悟。 眼前那一道道痛苦的表情，仿佛化成了无数喜色之颜，一间间破败的木屋，化成了无数结实的大厦。 漂浮于空的陈恒，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之色，而后缓缓闭上双眼，竟是在半空慢慢进入了入定状态。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 地面上，姜涵梅等人并未察觉到陈恒的异状，只是诵吟声不停，似为坚定自己道心，也似替那些平民们祈祷着。 入定中的陈恒，此时气息完全收敛，身体缓缓从半空漂浮而下。 直到他站定在地面上，姜涵梅等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恒竟然已经进入了入定状态。 不过，他们口中的吟诵并未停止，只是缓缓向着陈恒那边靠近，围绕在他身边，为其护法。 谁也不知道，陈恒此时正处于什么状态，但他既是从《度人经》的吟诵开始之后有所感悟，那此经在他清醒之前，就必然不会停止。 “……北都泉苗府，中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妖魔精，斩或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心血石内，向来平静的空间，此时能量律动得极为厉害，无论是在偷懒睡大觉的猪大壮，还是辛勤耕种的小机灵，亦或是长年闭关的上古巨猿，此时皆被此异象给惊醒了。 上古巨猿眼中闪过两道金光，脸色未变，重新闭上双眼。 小机灵站在树梢上，拍着手掌咯咯娇笑，身旁一只雪白的小老鼠蹿上蹿下，显得很是高兴。 猪大壮则是满脸惊疑不定，突然一声惊疑，“又有果子熟了？” 此前，灵田上的那批灵果都还是青色的，在能量律动下，猪大壮忽然发现，有一部分能量被其中一颗灵果吸收转化，青色的果实很快就变成了红色，并随着能量的律动，有节奏地闪烁着光芒。 “这灵果，似乎比此前那两颗都要好得多啊，也不知道味道怎样！” 猪大壮咋巴了一下嘴，口水忍不住再次滴落下来。 突然，小机灵的身形一蹿，那已经成熟的果子已经到了手中，不等猪大壮出声，它已经将其抛向猪大壮。 猪愣了愣，它那肥大的耳朵突然动了动，垂涎的目光也变得苦涩起来。 “知道了，猴哥！” 紧接着，它的身形一闪，便已经消失在心血石的空间之内，再次出现，已经来到外面拜月城，陈恒身旁。 当然，此时的它处于隐匿状态，并未被姜涵梅等人察觉到。 “哼哼，猴哥总是那么偏心，这些果子要是交给老猪，指不定俺早就超过少爷了！” 它嘴里虽然抱怨着，但猴哥吩咐，它也不敢怠慢，来到陈恒身旁，趁着姜涵梅等人未察，直接撬开陈恒的嘴巴，一把将那果子塞了进去。 果子虽有巴掌大，但入口即化，陈恒嘴巴还未被撑大，它便已经化成一股清流顺喉而下。 “少爷，您得到好处，可不能忘了老猪的功劳啊！” 猪大壮一直嘀嘀咕咕，待得果子进入陈恒体内，它这才重新回到心血石内。 果子入腹，陈恒身上隐隐浮现出点点金光，其腹中，一颗金色的果实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逐渐被他的身体吸收转化。 待得果实完全消化，陈恒猛然睁开双眼，全身的气息忽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