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4章 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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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珠看到这里,忍不住会心的一笑,心里又暖又酸软。 回想起顾长卿往日那般的模样,也不知道写这些话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 她知道顾长卿虽然平日里为人方正,在晚辈面前也时常端着,可心底却是极为疼爱晚辈的。 他心疼张婆子,爱屋及乌。 尤其是听张婆子曾经为自己抱不平,说在王家的时候,功劳最大,却最不得王老柱喜欢,所以格外的疼惜自己。 对顾子楷他们都是严父,唯有对着自己的时候,总是温和的。 出门看到什么好玩意,不论贵贱,只要入眼的,都会给自己带上一份。 甚至在大舅母偶尔有一次说漏嘴,才知道顾长卿还特意叮嘱过大舅母,说外甥女这些年受了委屈,一个女孩子父兄都靠不住,反过来还要靠她挣钱养家,将一家子过上好日子,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以前他们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虽然外甥女已经嫁人了,可也要如珠如宝的对待,也让她知道也是有娘家依靠撑腰的,谁也不能怠慢了去。 在这个时空,王永珠也是在顾长卿和顾长却身上,才感受到了父亲的那种虽然话不多,可总是默默给你依靠,为你遮风挡雨的那种无声的慈爱。 那边宋重锦看到王永珠这样,知道她是看到了顾长卿写在最后的话,忍不住感慨道:“以大舅舅平日的做派,能写出这些话来,是真疼娘跟你!“ 王永珠也就顺势收拾了心情,冲他挤挤眼睛:“你只要好生对待我们,大舅舅也一样疼你!子楷表哥可在信里都抱怨了,说他在长青书院那么些日子,大舅舅可没给他写过只言片语。这可给你写了好几张信纸呢,表哥都说大舅舅疼你比他还甚些——” 两人不过是说笑两句,到底是天色晚了,也就吹灯歇下了。 第二日,等着吴婆子将金钗给押送走了,宋重锦带着信到前头跟简怀风去商量正事去了。 王永珠也带着信件,到了张婆子的屋里。 先将顾子楷代笔的信和礼单一一都念给她听了,又将顾长卿信里叮嘱的话,也说与了张婆子听。 张婆子忍不住勾动了心肠,难得红了眼圈:“你外祖母、大舅舅和大舅母都是极好的!尤其是你大舅舅和大舅母,都拿你当亲闺女一般对待,你可得记得这份情。” 王永珠忙点头答应,见张婆子还有些低落,忙叫人将昨日送信的那人带上来,亲自问了顾家的上下的安好,才放下心来。 姚大也已经将顾家送过来的东西都给整理了出来,一一呈了上来。 母女俩看了半日,这些都是顾大夫人精心挑选出来的,颜色娇嫩的都是给王永珠准备的,颜色端庄的都是给张婆子的,还有给宋重锦准备的。 皮毛料子也都是极好的,张婆子摸着爱不释手,从里面挑拣出白色和红色的狐狸毛皮来,嘀咕着:“先给你做一身白色的今年穿,再做一身大红的,明年穿!” 一面又给宋重锦挑了黑色的貂皮,说要给他做件大氅。 王永珠也给张婆子和金壶,还有简怀风也挑了几样合适的,放在一旁,到时候好拿去给裁缝裁剪。 看得差不多了,让姚大将东西都登记入库,收了下去。 王永珠才和张婆子商量起送年礼的事情来,又将高氏信中说的宋家大姑娘年后成婚的事情提了。 张婆子虽然不喜欢宋家大姑娘,可也知道,到底是名义上的兄嫂,怎么也得送添妆礼才好,不然传出去,人家就要说宋重锦和王永珠的不是。 只叮嘱:“送两样差不多的就行了,别死要面子活受罪!咱们家的好东西留着自己用,凭啥便宜府里的那几个?就算再给得厚重,我看那宋家大姑娘也不是个能领情,只怕背地里还要嘀咕呢。” “反正咱们山高水远,又在这地方,哪里比得过她们在京城享福呢!意思意思就得了!” 王永珠笑着答应了,自去和姚大商量年礼的事情,要抓紧准备了,到时候派个人,跟着那送信的人一起送回去,也是便宜。 这次年礼可和在七里墩准备的又不一样了,倒是多亏了姚大和石头,三人商量着先大致定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前院的简怀风知道了,他以前给人做师爷,这些年礼都是他一手准备的,最是熟练不过。 找姚大和石头将礼单要去,勾减了一些,又添了几样,也就很拿得出手了。 王永珠看了礼单,心中有了章程,晚上还特意让厨房给简怀风做了几样下酒菜,再并上一坛子好酒,将宋重锦踢去陪简怀风喝酒感谢了。 简怀风看了下酒菜和好酒,也乐了!喝得有了五六分醉,不知道怎么的,难得吐露了一句:“大人,有夫人这样的贤妻,可得好生对待才是!莫学我——” 剩下的话,却又吞了回去,只闷头喝酒。 一坛子酒,大约有七八成进了简怀风的肚子,到最后,醉醺醺的倒头就睡了。 宋重锦将简怀风扶到了炕上,又让人来将酒菜给撤了,让瘸子仔细照顾着,才顶着一身寒气回了屋子。 喝了一直温在炉子上的姜茶,又将酒气洗漱干净,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搂着香喷喷的媳妇,宋重锦只觉得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都快要昏昏欲睡了,才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今儿个因为跟简先生喝酒,倒是差点忘记了,那袁马监今日一早就来衙门赔礼道歉了,满口都说是他们家的不是。说因为他夫人昨日气着了,请了大夫一时还不能下床,等她好了,定当亲自登门赔礼!” 王永珠还在心里琢磨年礼和添妆的事情里,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听了宋重锦的话,顿时一哂:“这话里话外是指我将他夫人给气病了?要不我明日去袁家再探探病去?” 宋重锦一笑,将王永珠搂在怀里:“袁家那是心病,你去了,只怕那袁夫人这个月都下不了地了!只管坐在家里等着就是了!对了,今儿个我可是隐约都听说了,说我夫人可是大发雌威,当着那么多女眷们说了,是断断容不下自己男人纳妾的,如今满县城里可都议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