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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初反应过来就要开口怒斥,还是另一人老成些,把那人拉开了,笑脸道,“两位请稍等,小的这就去禀告少爷。” 不管这两人什么来头,也得自家少爷拿主意才是。何况以他的眼力瞧着这二人倒和少爷还真有点面善啊! 上官兴偏巧不在家,家人去禀告的时候只有上官兴新娶半个月的媳妇岑氏在,岑氏新入门半月,虽知道公婆在外云游,也从没见过,一听说有一对年轻小夫妻自称是上官兴的爹娘也有点麻爪了,还好边上的丫环机灵,提醒她不如去找老夫人拿主意。 钱老夫人正坐在卧房的窗子下逗着鹦鹉呢,一听这事马上让丫头扶着出了二门,果然,大门口站着的一对,不正是那一对没天良的小夫妻却是哪个? “你们俩呀!” 虽是已经进了厅,各人都坐下,丫环们都上了茶水了,钱老夫人仍是抓着儿子儿媳的手数落个没完没了,内容从他们抛下老母幼儿不管到他们这些年来只寄信回来,人却不见踪影,滔滔不绝地痛斥了一番。 岑氏却是偷眼瞧着公公婆婆,神仙啊,这也太诡异了! 这一对公公婆婆倒比自己和相公看着还面嫩呐,这,这怎么好意思叫得出来父亲母亲啊! 偏偏钱老夫人数落了一通之后又想起来了岑氏,便指着那小两口说着。 “孙媳,这两人是你父亲和母亲,快快上前见礼!哎,不对,你还没敬过茶呢,来人!快去准备茶!” 岑氏,“……” 早有那腿脚麻利的奉上了茶盘,岑氏端着茶盘,心里打鼓,暗自希望老夫人是真的没有认错人才好。 “你们两个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儿媳妇都娶上了才回来。你们的儿媳妇是我老婆子挑的,岑氏是镇国候家的嫡出女儿,入门这十几天里甚是孝顺贴心,哼,比你们可强得多了!” 在钱夫人的数落声中,云妙只是大致瞧了儿媳妇一眼,见这位年轻儿媳不过十八九岁,模样很是温婉美丽,便也点点头,接过茶来略沾了唇,便从袖中拿出一对物件来放在茶盘之上。 正是一对黄金嵌宝白玉支,这物件可是有些年头了! 钱夫人见是此物,眉头一舒,倒是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来,时光如梭,当年衡儿娶亲犹历历在目,如今已是虎哥儿的媳妇来接手这只传家玉支了! 岑氏打眼瞧见这一对玉支,便知来历不凡,她娘家镇国候这几年有些没落,但早年间也是见过好东西有眼力的,心想都传说公婆二人是因为上官家被夺爵心情苦闷才四海云游的,如今瞧着公婆二人虽然衣着寻常,出手仍是阔绰不凡,想来这些年在外,过得也甚是逍遥自在。 谢过了婆婆云妙,岑氏又给上官衡敬茶,上官衡接了茶,也在盘中放了见面礼,岺氏见那荷包轻飘飘的,想是其中装了银票之类的,也恭敬地谢过。 这边敬茶礼刚刚完成,岑氏刚要站起,却听厅外脚步匆匆,昭示着主人急切的心情,“祖母,真是我爹娘回来了?” 话音未落,上官兴已是冲进了厅里,瞧见那高堂上坐着的,模样可不正是这十几年来记忆中的爹娘,竟然丝毫未改。 岑氏只觉得一阵风袭过,自己的身边就多跪了了个人,正是相公上官兴,只见自己的相公伏在婆婆膝上,哽咽道,“娘亲,真的是你们回来了!” 自家相公跪着,岑氏也不好起身,只是用眼角余光偷偷瞧着,见上官衡那修长高壮的个头,哭得跟个一百多斤的孩子一般,抱着貌如少女的婆婆直喊娘亲,真心觉得诡异万分。 不过她也不敢面露惊异之色,只好拿出帕子,装作与相公同悲的模样擦着眼角不存在的泪。 其实同样不大自在的还有上官衡,方才匆匆一瞥,见儿子生得英气勃勃剑眉星目是很高兴没错了,不过这臭小子趴在小妙的膝上哭得也太久了吧! 上官兴哭了一通之后,这才想起还有老爹在一边呢,回过身来望着老爹,叫了一声爹,见上官衡容颜依旧,心想,老爹可真是妖孽,这模样怎么看着比我还小哩? 哎呀,这要是上了街,旁人瞧着还当我爹是我弟呢! 哭也哭过了,上官兴终于起身,岑氏也松了口气站起来,两人陪坐在一边,听钱老夫人问着这十几年来的事,上官兴时而插一两句话。 岑氏跟公婆是头一次见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端庄地坐在一边当听众,钱老夫人看出来孙媳的不自在,便让岑氏下去给公婆归来准备接风宴去。 岑氏忙起身领命而去。 钱夫人瞥了云妙一眼,道,“本来虎哥儿娶妻,应当是由你们夫妻拿主意的,可你们一去不回,也只得我老婆子做主了,你们俩个没有意见吧?” 云妙陪笑道,“母亲做主便是,只要兴儿满意就好。” 上官衡也点头道,“娶了媳妇是要陪着兴儿一辈子的,只要兴儿过得好,我们哪有什么意见。” 说到一辈子,眼光不由自主地瞧了瞧边上的云妙,带着脉脉温柔。 上官兴对爹娘这样的目光小的时候见得多了,只不过那时他还年纪小,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如今年纪长成,也懂得多了,心里不由得发窘,爹娘也是老夫老妻了,怎么倒比自己这小年轻夫妻看着还粘乎。 不由得咳了一声,看着厅中还有些丫环婆子,也正用好奇惊讶的目光偷瞄着自己这一对神奇的爹娘,便挥了挥手,让闲人们都下去,只留下了一家四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