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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长嫂眼底的严肃,沈绯不甘不愿的应了一声,转头却又拉着杜绯胭的手欢快地说起别的来,阮诺见她不放在心上,最终也只是一笑而过。 这一日到了最后,阮诺到底没有踏足花园去凑赏菊宴的热闹,只瞅准了时辰去与安氏请了安便又回了回雪居。 过了三两日,沈缙便打发了人过来回雪居帮着阮诺把一应物什搬进了正院。 阮诺辞了沈缙让她搬进正屋的好意,只择了西厢房住下。 这西厢房虽不比正屋宽敞,但到底要比回雪居里的屋子精致,阮诺四下里瞧了,心里倒是对新居满意的很。 月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疑惑地问道:“既然将军有意让夫人搬到正屋,夫人何必要住这西厢房?”叫月荷说,自家主子和将军同住一屋才是好的,多么利于培养感情啊。 小丫头的心思尽数写在脸上,阮诺瞧见了也只笑笑。 她会提出搬回正院只是为了安安氏的心,只要她搬回了正院,安氏就不会再派人盯着沈缙,那么她也能落个清静不用再和沈缙挤在一张床榻上了。 她对沈缙无意,自然是能避则避。 只是这一番心思却不好与月荷解释。 而月荷见主子敛眉不语,心里虽然疑惑依旧,但还是没有多问什么。 在她看来,自己的主子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她一个小丫头只需要听从主子的吩咐就好。 于是,阮诺搬入正院的第一晚便是一夜好眠,而睡在正屋里的沈缙却是辗转反侧了一夜。 对于阮诺主动要求住进西厢房一事,沈缙是有些意外的,他不知道自己一开始是什么感觉,只是这一夜一个人躺在床榻上,身旁少了那清浅平稳的呼吸与淡淡的馨香,他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双手交握放在胸前,沈缙看着帐顶,虽然于黑暗中只见一片漆黑,但是他的眼前却依稀浮现出阮诺清冷疏离的面容。 与阮诺相处的点滴涌上心头,沈缙扯了扯嘴角,生平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然而想起当初自己做下的混账事,他又有些烦闷的扒拉了一下的头发,转了个身又觉得自己如今实在是好笑。 当初赐婚时百般不愿,甚至还对刚刚嫁进沈家的她刻意为难,说是因为姜雨柔的恩情,可是扪心自问还不是看不上阮诺是阮岑之女?那么现在呢,阮诺依旧是阮岑之女,而他却对她厌烦不起来,甚至在她冷淡疏离的时候怦然心动? 难道仅仅只为了与她在一起时的那一份安心? 沈缙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继续翻了一个身,沈缙想起平日里阮诺虽然待自己温和有礼,但是浑身上下的冷漠与疏离却是掩不住的,他抿抿唇,认识到了一个现实。 那就是不管他心意如何,至少他的妻子,阮诺是一定不待见他的。那么他一个人动心,到底算是什么呢?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从前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定北将军迷惘了,最后只在这一夜的辗转反侧中惹了满心烦闷。 烦闷不已的定北将军自阮诺搬入正院后就开始早出晚归,每一天都在阮诺未起之前出门而后到了夜静更深后披星戴月而归,如此下来,两个人同住一院一月余却只有偶尔见上一回,竟比阮诺住在回雪居时见的还要少了。 对此,阮诺只当沈缙依旧不待见自己,反而觉得落了个清静。 这一年大齐初雪降临的这一天,宫里面传了一道旨意到沈家,说是淑妃娘娘心念妹妹阮氏,特召入宫面见。阮诺看着那道手谕,精致妍丽的面容上并无多少波动,眼底亦是清冷得紧。 月荷见状,便道:“大小姐果然心念夫人呢,这入宫的机会可是难得呢。” 语气里竟也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阮诺抿唇,心下倒也了然,一入宫门深似海,进了皇家门的后宫嫔妃除了每月一次在椒房殿见见亲母姊妹,平日哪里能见得着,虽说可求皇恩恩赐,可毕竟不是易得。如今她这长姐突然邀她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叙一叙姐妹情? 阮诺的记忆里对这位长姐的记忆少得可怜,顶多知道她与沈缙的这桩婚事是出自她的手笔,至于旁的,她牵了牵唇,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呢? 看着屋外纷纷飞落的白雪,阮诺半眯着桃花眼思量,是姐妹情深,还是别有用心,只消进宫一趟也就明了了。 进宫之前,安氏将阮诺唤到身边细细地叮嘱了许多,最后才笑着与她说:“宫中水深,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你此番进宫小心谨慎一些,切不可轻听轻信。” 淑妃在宫中有多受宠,宫中对她眼红的人就有多少,安氏担心阮诺此番进宫会被人刻意针对也不是没有半分道理的。 阮诺看着安氏满是担忧的双眼,垂眸颔首。 这些便是安氏不叮嘱她也会谨慎,只是安氏说出来却更教她心里暖和。 安氏见她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抿嘴笑了,又拉了她的手细细叮嘱了许多才命沈缙好生护送阮诺进宫。 这一日本是休沐的日子,沈缙闲在家里,此时送阮诺进宫倒也方便。 沈家的马车行驶到禁宫门前时停了下来,沈缙翻身下马钻进马车里,看着一脸淡然的小姑娘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在宫外等你。” 他眼底神色认真教阮诺一怔,回过神来,阮诺却笑着摇了摇头,比划道:“雪大天冷,将军还是早些回去罢。”顿了顿,又继续,“我定能安然无虞回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