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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缙站起身来,拉过她的手,不顾阮岑陡然变色的脸,自顾自地开口道:“夫人,这里的饭菜不合我口味,我们回家去吃。” 言罢,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带着她径自离去。 嘭—— 阮岑气得将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吹胡子瞪眼,怒不可遏地道:“这是个什么态度!” 兰氏的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笑意,之后却关切地拍着阮岑的背,柔声道:“老爷息怒,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一边安抚着阮岑,兰氏一边又递眼色给阮浚和阮泽。 阮浚起身拱手,道:“儿子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陪大哥一起去。” 兄弟俩一前一后离开了前厅。 阮岑冷哼了一声,站起身,伸手将面前的碗筷拂落到地上,气呼呼地也离开了前厅,屋子里顿时就只剩下兰氏和阮汐。 从沈缙陡然生气拉着阮诺离开到这会儿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阮汐一直呆呆地坐在位子上,脑海里全是男人离开前那满含厌恶的一瞥,她的心头仿佛被刺扎了一般生疼,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着,原本娇艳无比的俏脸上也多了一丝狰狞。 兰氏转身冷不防对上女儿这样的表情,心下一惊,忍不住出声唤道:“汐儿,汐儿?” “娘……”阮汐将将回神,对上兰氏探视的双眸没来由一阵心虚,“怎么了,娘?” 俗话说知儿莫若母,兰氏看着阮汐这副心虚的模样,联想起方才席间阮汐的一举一动,心里陡然有了一个猜测。 兰氏保养得很好的脸上微微变色,看着阮汐,语气严肃地道:“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见兰氏转身往外走,阮汐咬了咬唇,心里有些害怕,可是转念一想又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事情,她掸了掸裙子,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了上去。 相国府的宅院比起定北将军府而言只大不小,道路笔直很少有什么弯弯绕绕,阮诺迈着小碎步,无奈地看了一眼前面带着三分清冷的背影。 从刚刚开始就很莫名其妙,这会儿又冷着脸走了一路,难道吃饭那么一会儿工夫还有谁得罪了这位爷不成? 阮诺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百思不得其解,脚下的步子也跟着慢了下来。 反正她的一双小短腿就算跑起来也不一定能追得上他,那么又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呢? …… ☆、请安 沈缙冷着一张俊脸走在前面,走着走着他就发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当即俊眉一拧,停下了脚步。 看着胜似闲庭信步的阮诺,他不由薄唇一抿,素来没有什么波澜的眸底也流露出几分淡淡的不悦。一丝淡淡的不悦在他回想起方才中途离席的事情后便又浓了三分,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鲁莽。 他目光如锁紧紧地缠在阮诺的身上,原本低着头的人儿似有所感,一抬头便对上男人幽深的双眸,不由微微一愣,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两个人隔着约莫十步远的距离,就这样相对无言。 阮诺读出了沈缙眸底的不悦,可是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好端端的就翻了脸,这会儿又那这种辩不出情绪的目光看着她?阮诺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深觉无奈,只能继续跟他大眼瞪小眼。 月荷听说沈缙怒而拉着阮诺离席的事情后心里就一咯噔,生怕自家主子又得罪了沈缙要吃苦头,当即就顾不上与之前的好友叙旧,抱着滚滚急急忙忙地就往大门口停马车的地方跑。可是她没料到才跑到半路就看到站在路上大眼对小眼的两个人,抱着滚滚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喵呜~” 早被阮诺拿小鱼干收买得服服帖帖的滚滚从月荷的怀抱里探出个小脑袋,远远地看到阮诺就开始叫唤起来。 沈缙最先回过神来,瞥了一眼月荷怀里的雪白一团后,淡淡地移开了目光,而阮诺却直接抬步走了过去将滚滚接到怀里抱着,顺便伸手抚了抚滚滚蓬松柔软的毛发。 自从知道滚滚很好哄以后,阮诺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它了,这会儿抱在怀里,软软的一团更是教她觉得舒服,更何况借着滚滚她还能稍稍转移一下沈缙的注意力呢。 “小姐,这是怎么了?”月荷压低了声音悄悄问阮诺,后者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正当月荷疑惑不已的时候,那边沈缙冷冷的声音却响了起来:“还杵在那儿作甚,难道你打算留在这儿?” 留在这儿?那岂不就是留在阮家? 虽然听着好像不错,但是阮诺不傻,知道沈缙这句话是不耐烦的意思,自然不会当真,只伸出一只手对着沈缙比划了一通,而后倒是没为难他,直接递了一个眼神给月荷。 月荷会意,朝着沈缙福了福身子才开口转达阮诺的意思:“小姐……不,夫人说,这样离去很不礼貌,做晚辈的没有在长辈跟前失礼的道理。” “哦?依你的意思呢?难道是要让我去给你的父亲相国大人赔个不是?”沈缙挑眉看着阮诺问道。 阮诺很自然地摇了摇头,沈缙和阮岑素来不睦,让他去给阮岑赔罪,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只是这些劝说的话是她不得不说的,不然回过头沈缙难免不会品出一些不对的地方来,毕竟身为阮岑的“女儿”她可不得有一些坚持? “小姐说,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不论如何还是请辞离开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