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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喜心里暗啐,这朴实无华的爱好,可真让人眼红,“那你还贪图我一个月的六两银子?” 萧琢将扇子刷的一下打开,在胸前扇了扇,优哉游哉的,看起来有些得意:“你懂什么,花自己的不叫本事,能把别人手里的钱变成自己的,那才叫本事。” “哼……”逢喜冷哼一声:“你就是抠门舍不得花自己的钱而已。”她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在府里修这么大一个地宫,圣上没发现?他就没找你麻烦?” 萧琢浑不在意,将手里的扇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我正大光明、堂堂正正修的。甚至还找他要的钱要的人挖的,他为什么要找我麻烦?当然,外面的机关是我自己修的。 我只是喜欢攒钱而已。士农工商,商为最贱,比起我入仕,正大光明在他眼皮子底下只敛财,他更放心。” “可是这么多的钱,也太多了,怎么可能放心?……你到底做什么生意能赚到这么多?” 萧琢扇子一合,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笨!” “这生意当然有明面上的也有暗地里的,明面上的都是过了他眼的。无非开几个铺子、买几个庄子,挣得再多也就是点儿小钱,跟他国库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他当然放心。” “但是我不是跟你说,早年我就跟江湖势力有些勾结吗?” 逢喜打断他,跟他讲:“勾结不是个好词儿,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把它用在自己身上的。” “做的又不是什么好事儿,杀人越货的勾当当然得叫勾结。”萧琢浑不在意:“这天底下的钱财珍宝,可不是唯皇帝享有的,江湖里又是另一个世界,从他们手里可得到钱,可比正经做生意能得到的多得多。” 萧琢跟她讲的这些,都是逢喜长这么大未曾接触过的信息,她消化起来难免有些吃力:“杀人越货?比如说……” “比如说,帮人家打探消息,收赏金杀人,那些江湖人都可有钱了,动不动杀个人就赏金千两万两的。”萧琢回想起来,还有点儿感叹和怀念,好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出手阔绰的买主了。 他转头,看见逢喜一副完全呆住,脑子没法转弯儿的样子,又噗嗤一声笑出来:“不知道吧。” 逢喜愣了半刻才回过神,她默默站得离他远了两步,上下打量着萧琢。 这个人,真是越深究起来,就越神秘越危险。 明明一开始她回来的时候,萧琢在她印象里还只是个纨绔王爷,抠门又嘴碎,现在她的脑子已经没有办法思索这么复杂的他了。 有钱、武功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还和江湖有联系。 “杀人越货?那死人了难道他们都不会报官吗?” 萧琢歪了歪头,心想该怎么和她解释:“记不记得咱们在凉水镇的时候见到的那些乞丐,其中有个说是丐帮四袋长老的?” “记得。”她点头。 “那你还记得他说过什么吗?” 逢喜艰难地回忆了一番,突然一拍脑袋:“他说,朝廷不管江湖事。” “嗯哼。”萧琢赞许:“记性还不错,两边井水不犯河水,江湖人的恩怨他们自己解决。他们也是有个小朝廷的,但是更直白更血腥,死了就是技不如人。” 逢喜抱住头,蹲下,她得静静,头都大了,她又问:“你给我讲这么多做什么?” “你不是想听吗?你想听我就干脆把大部分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主要吧,是我这个人实在太厉害了,所以一时半会儿难讲完。”萧琢耸耸肩,夸完自己,不忘贬损一顿她:“现在看起来你好像挺没用的,吓着了?” 逢喜随手抓起一颗珠子扔过去:“你少说我没用,不过就是第一次接触这么新鲜的事儿,需要点时间缓缓罢了。” 萧琢闪身躲开。 她扔出去才惊觉不对,连忙蹲在地上找。 完蛋了,这珠子萧琢不得让她赔?她怎么现在还染上这么个骄奢淫逸的臭毛病,拿珠子打人?什么家庭够这样嚯嚯的? 萧琢就抱着肩,在旁边看戏似的。 她找了一圈儿没找见,萧琢看她急得快冒汗,也不逗她了,伸出手,将她打出去的那颗珠子递过去:“别找了,我接住了。” 他的手顺势搭在她肩上:“找不到也没什么,反正就在这个屋子里,也丢不了。 我暂时、勉强是和你同富贵的关系,所以就算是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可不要和你同富贵,你的就是你的,我又不贪图你什么,我的钱够花。”逢喜将那颗珠子拿过来,小心翼翼给他放回箱子里。 她虽然见到这么多的钱也很兴奋,但她又不是很穷,家里祖上还给留了几百亩的鱼塘,够她舒舒服服过日子的。 就算现在萧琢告诉了她金库的机关,还跟她说两个人暂时是同富贵的关系,她也对这些钱财生不起什么贪念。 萧琢整个人无语住,他费这么大功夫,给她展示自己多么多么有钱,讲他多么多么厉害,不就是希望她能从金钱和力量上稍微感受到他的魅力吗? 难道这两项还不够在他身上镀一层光圈吗? 怎么她现在还变得视金钱如粪土起来了? 这可不是他预想的结果啊。 逢喜晚上回去之后,做了一整晚的梦,梦里梦见几个蒙面黑衣人,追着她要杀她。那些蒙面黑衣人还一直强调,他们是江湖上的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