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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归于武将之列,她前面,是信国公等有爵位的勋贵武将,后面便是鲁肇。 明帝命那御史继续。 裴君便听御史列项弹劾三驸马持身不正,养外室还纵容外室谋害亲子,甚至还怀疑三驸马勾结拐子,其间以三驸马从前种种荒唐之举佐证,听他所说,三驸马简直罪大恶极。 其后,御史又弹劾崔家内帷不修,教子不严,极尽愤慨之词。 御史果然是朝堂上特别的存在,若他们再偏颇些,便能以口舌教人生教人死了。 崔家的家主崔绍任光禄大夫一职,也在殿中,听着御史的弹劾咬牙忍耐,却并未出言辩解。 但文官中立时便有几位官员替崔家说话,只说三驸马乃是一时糊涂养下外室,全是外室恶毒,绝不认同三驸马谋害亲子和勾结拐子这两则罪状。 而他们这边辩解之言说出口,又有别的官员反驳,各个引经据典,吵得极凶,乍一听又让人觉得都说得有道理。 裴君保持清明,不受这些官员的话术影响,只站在那里从说话官员的话来分辨他们的立场。 这时,鲁肇忽然道:“三公主和三驸马之子能够平安归来,裴将军居功至伟,关于三驸马,裴将军有何看法?” 裴君和太子并无关系,与崔家更是毫无交情,但她与燕王战场上多年并肩作战,世人默认两人必定关系匪浅。 但三驸马被弹劾,又是裴君抓拐子间接而起…… 一时间争论停止,所有人皆看向裴君,等着看裴君的回答。 就连明帝也道:“裴卿不妨说说看。” 裴君……面无表情地出列,躬身道:“回禀陛下,臣以为,万事讲求证据,三驸马是否谋害亲子,是否与拐子勾连皆未查证清楚,无法定论,应当查明之后再做计较。” 鲁肇又问:“裴将军,三驸马私养外室,毋庸置疑吧?” 裴君并未回答,而是反讽道:“我凌晨方才进京,不如鲁将军清楚。” 而在两人对话的间隙,太子递给崔家主一个眼神。 崔家主上前,愧疚地向明帝请罪,“都是三驸马糊涂,险些害了孩子,臣亦未尽到教养族中子弟之责,愧对陛下,愧对三公主,请陛下责罚。” 以退为进。 裴君看向崔家主,不再搭理鲁肇。 大皇子一系想要抓住三驸马一事打击崔家和太子,实际上应该也心知肚明,三驸马便是养外室,也不至于糊涂到谋害亲子,勾结拐子。 但有些错处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因此崔家主认错,便是吃了这个亏,以保全崔家不会伤筋动骨。 明帝似是并不责怪崔绍,道:“子孙不肖也并非崔卿一人之责,三驸马一事,确需查明,着……” 他的目光扫过众朝臣,知道有些人不愿揽这个差事,最后落在大理寺卿身上,“着大理寺查明真相。” 大理寺卿硬着头皮接下。 而京兆尹只需继续审问拐子。 娄府尹有对照之人,自觉抓拐子可不得罪人,甚至还是大功一件,离开太极殿后还与裴君搭话,向她询问一些抓拐子的经过。 其他人对裴君就没这般好兴致了,装模作样地告别之后,各自离去。 燕王秦珣走得慢些,到裴君身边驻足片刻,认真地说:“裴君,百姓会感激你。”随后离开。 裴君对着他的背影,拱手礼送他先行。 第41章 偷偷上进 都城众多部门汇聚在皇城外城办公, 许多大臣从内城出来,便在外城各自分开。京兆府衙和金吾卫衙门皆在皇城外,裴君便和娄府尹一同离开皇城。 论理, 无论是拐子还是三驸马的事儿,到此就与裴君无关了。 裴君入宫之前也是打算出宫后便去金吾卫, 但她和娄府尹交流之后, 心中仍然在意, 便与娄府尹说想看看那几个在京城抓到的拐子的供词。 娄府尹并未拒绝, 将裴君带到京兆府衙后,十分爽快地命人取卷宗来。 裴君拿到卷宗,便对娄府尹道:“我随便看看,若有收获便与娄府尹说,您想必还有事忙, 无需在此陪同。” 娄府尹确实还有公务, 便着一小吏在此候着, 他则是暂时离开。 小吏为裴君上茶, 恭敬道:“裴将军,有什么事您就直接吩咐小的。” 裴君颔首, 翻开卷宗。 前面一份全都是拐子们的供词,还有搜查的记录,地址、宅内情况、摆设以及搜查到什么东西, 全都如实记录在案。 无论是城内的拐子家还是城外的据点, 记录皆十分详实。 裴君再想起新□□的卷宗,所有的描述全都是荒宅的特征,就连曾经发生过命案的那处宅子也是一样的,处处皆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是否证明新□□县衙或许有人与拐子勾结? 可无论是新□□逮到的拐子,还是京城逮到的拐子, 无一人口供中招认与县衙官吏勾连。 京兆府大牢的审讯官手段非普通县衙可比,连三驸马的外室都能查出来,应该不会遗漏一个县衙的问题…… 如此,其实懒政怠政,为官不作为更有可能,但裴君始终觉着新□□衙有些奇怪之处,无法这般容易地放下怀疑。 没有证据便只是妄加揣测,裴君双眼注视着手中卷宗,视线的焦点却没有集中在卷宗之上,而是微微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