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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回来,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心脏似是被狠狠捏了一把。 他压制不住焦躁,开始在狭小的楼梯间里来回踱步。 四周空寂,安静得仅有脚步声回荡,口袋里藏了许久的烟再次被捏在掌心。 面前是死胡同,他亲手将她往里推。 相比于外界的事,他才是那个更深层次的刺激。 没等她回答,傅泊淮自顾自地继续说:“桐市的度假区开放了,你上次不是说明天冬天再一起过去吗?我可能等不及冬天了。” 无助感前所未有,他事无巨细地说着日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阴霾。 耐心和理智殆尽,他真的没其他办法了。 “沅庭歇业了,陈老前几天去钓鱼腰椎损伤,秦奶奶特地打电话过来。说下次你嘴馋可以去家里吃饭。” “老城区的项目更倾向于古建筑保护,到时候留一排庭院,给你建处中式后花园。” …… “傅泊淮。”阮惜玥出声打断他,轻咬下唇,指尖按在机票上,强忍着揪心和难受,“你今天有点奇怪。” 他话从来没这么多过,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这让她心头一紧。 难道又有变故了吗? “没什么。”傅泊淮失控前找回理智,闭眼无声叹息,语气轻松,“你吃饭去吧,要记得吃药。” 他们站在对立的悬崖之上,身后是万米沟壑,深渊裹着岩浆,甘愿为对方竖起伪装。 阮惜玥低低地应了声:“好。” 天色忽而阴沉了些,消防通道的绿灯安静地亮着,烟盒边缘磕在栏杆上,顿时凹进去一角。 傅泊淮轻声说:“晚上见,要想我啊。” 稀松平常的几个字重重地砸进了冰湖,裂纹密密麻麻,如蜘蛛网般飞速扩散,顷刻间泛滥成灾。 今晚可能见不到了。 砰砰砰—— 胸腔开始剧烈颤动。 电话挂得有些匆忙,情绪翻涌且不受控。 阮惜玥蓦地站起身,膝盖狠狠地磕在了桌角,她却毫无反应,四处搜寻落下的东西。 决定快速潜逃。 她将钻戒放在床头明显的地方,药盒丢进抽屉,拿走了傅泊淮枕头边的旧诗集,以及首饰盒里的樱桃项链。 徐婉提前支走了周姨和安保,她没怎么费力便悄无声息地出了汇云湾,在出租车上拨了通电话。 “棠棠,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 机场旁咖啡厅,二楼角落的位置。 阮惜玥没摘墨镜,穿着低调,长发虚虚地挽在脑后,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 她镇定自若地端坐在复古沙发上,叫来服务员点了杯蓝山。 其实,她很早便联系过阮淇研,奈何完全没有回音,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忙着引导舆论征讨她呢。 对方比约定的时间晚来了十分钟。 坐下后,更是毫不客气地将刚端上来的咖啡占为己有,抿过后嫌弃地皱眉,推至一旁。 “姐姐不在家好好养病,这么急切地想要见我?” 语气格外亲昵,任谁听来都像是普通亲姐妹会面,周遭的空气徒然生寒。 阮淇研双腿交叠,纯白色的小香风套装显得她精致优雅,妆容苍白的小脸扬起得意的笑,跟镜头里的虚弱状态判若两人。 阮惜玥毫不示弱,墨镜下的唇角微起讥笑:“你不也是,在医院住了这么久,我都差点相信你因为我而自·杀了。” “难道不是事实?” 阮淇研手肘撑在木质桌面上,露出的左腕缠着厚厚的纱布。 她用指尖挑开,一圈一圈地解,动作缓慢,宛如凌迟,最后只剩下光洁无暇的皮肤。 哪有丁点受伤的痕迹。 “或者说是。”她话音一顿望向她,眉梢上挑,“我想让公众相信的事实。” “阮淇研,你就这么恨我?”阮惜玥垂眸看了眼时间,心想着好戏差不多开场了,“是因为傅泊淮?” 除了这个,她想不出更多原因了。 “呵。”阮淇研彻底卸下伪装,舒展地靠在沙发背上,“一个男人而已,还不足以让我惦记。” 被退婚时,她恨得牙痒痒,跨入名门的机会唾手可得,却又忽而成了泡影。 她成了他们婚姻的垫脚石,也成了整个S市上流圈的笑柄。 这些不甘在此刻说出便是露怯,她怎可能承认? 阮惜玥捻起一块方糖,掷进她面前的咖啡杯里,任由深褐色的液体溅出。 “那你之前联合蒋绮心,如今又闹这么一出,不会是大小姐的舒坦日子过够了,想试试重回泥潭的滋味吧?” 她语气淡漠平静,似是随口闲谈,墨镜下的双眸却顿时锋利起来,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皮肤和衣服通通遭殃,阮淇研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气场,怔愣了一瞬。 徐婉明明说过她在家养病,精神状态近乎崩溃,而眼前锋芒毕露的模样让她莫名紧张起来。 “姐姐。”她长睫低垂掩去怯弱,拿起托盘里的餐巾纸,擦拭着手背上溅到的咖啡,“现在跌落泥潭的人是你吧?” 浸湿的纸被揉成团丢至一旁,阮淇研重新找回了傲气,想到她因为自己被肆意践踏,名声扫地,就止不住的开心。 阮淇研微微前倾,眼神得意地盯紧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刻意压低声音好心提醒:“小心咯,这里说不定就有义愤填膺的网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