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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惜玥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凉的唇齿发麻,手脚的温度也跟着骤降。 阮景尧对她真的很好,阮家的危机没多提半个字,更多的是操心她的感情问题。 这事要是换做阮鸿成来告知的话,估计会威逼利诱,让她去傅泊淮那儿套话讨利,顺便再贬低一下她作为阮家大小姐的价值。 其实,阮家的死活她一点都不关心,也不在意生意场上的那些暗构手段。 最好能看着阮鸿成跌落泥潭,她肯定是第一个拍手叫好。 真相和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答案,所以她不会冲动之下跑去质问。 她只想知道事实被撕破后,傅泊淮给她的答案。 是利益殆尽后的一拍两散,还是无关其他的亲密关系。 被动让人不安,她现在就很不安,这种情绪很多年没出现过了。 上次大概是在很多年前,偶然得知林蒽凝的出国计划后,焦灼地等着她带自己一起走,而不是被随意丢弃在国内。 傅泊淮回来的很晚,大概是处理完最后的收尾工作费了些时间。 推门而入时,阮惜玥已经洗完澡,正湿着头发趴在床上看资料,细白匀称的小腿耷拉在床边,听见声响也没回头。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身后握住她的脚踝,稍一用力,将人拽到身前。 阮惜玥,你几岁啊,头发也不知道要吹干。 唠叨的同时,转身去浴室拿吹风机。 阮惜玥调转了方向,划拉着屏幕头也不抬,自觉地将脑袋送到他手里:因为我在等你回来啊。 傅泊淮手一顿,黑发从指缝中肆意滑落,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动作。 大约过了几分钟,吹风机的嗡嗡声蓦地停止。 阮惜玥顺手抓了把蓬松的发丝,还带着热风残留的温度,然后默不作声地准备回到原来的位置。 手里的东西被人抽走,柔软身子被扳过肩膀上下翻了个面。 灼·热气息不由分说地侵占唇齿,阮惜玥被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抬手推搡着宽厚的肩膀,力道倒像是某种程度上的欲拒还迎。 傅泊淮捉住细腕压过头顶,薄唇低头吻过染上绯红的耳廓:今天怎么这么乖? 阮惜玥安静凝视着那双黑眸,软唇在锋利的下颌骨上贴了贴,潋滟水光从眼尾溢出。 床单上的褶皱纹路交错,暖融融的室内再度升温,至此一发不可收拾。 半梦半醒间,阮惜玥贴在男人的胸腔,轻声呢喃:傅泊淮,我们明年冬天再一起过来,好不好。 第35章 .狗男人允许你以身抵债。 回到S市之后,阮惜玥没有主动联系阮景尧,也没有理会阮鸿成的狂轰乱炸,仿佛阮家的崛起衰败都跟她无关。 她刻意维持着表面的平和,要说用来分散注意力的方式,大概就是全身心投入秦老的画廊。 由此,不安和焦灼得到了很好的疏解。 画廊设在珑周路的21号,独栋小楼,上下两层,距离风情广场不远,听闻这个地点对秦延有特殊意义,不难猜到是跟那位林姓画家有关。 离开幕首展还有小半个月,阮惜玥每天早出晚归,除了跟新团队融合之外,还有超负荷的工作量等着她去处理,根本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恰恰相反,傅泊淮对此相当不满。 往日里,他的生物钟会准时在早上七点敲响,睁开眼亲亲怀里熟睡的人,早已变成习以为常的清晨仪式。 而现在,阮惜玥比他醒的还要早,留给他的只有空空如也的半边床,还是已经凉透了的。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尤其是像傅泊淮这种自律出新高度的人,但凡出现一点打破生活节奏的碎石,便会让他极其不爽。 他不爽,遭殃的就是别人,比如那些不知死活挑衅的对家,比如沈助理。 年关将近,傅氏集团拿下了本年度最后一个大项目,那就是之前阮鸿成提过的西郊开发项目,阮氏再次受到重创,岌岌可危。 阮惜玥自认为已经身经百战,可以及时感知到傅大总裁的情绪变化,毕竟同睡同醒,每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奈何最近事情积压过多,实在是忙昏了头,她哪儿还顾得上家里有话憋着不说的大冰块。 为了在忙碌的同时,还能平衡好健康问题,阮惜玥每天六点起床,在跑步机上呆半个小时,提神醒脑。 等她洗完澡,坐在餐桌前吃早饭时,傅泊淮刚收拾好从楼上下来,周遭环绕的阴云比窗外的天气还要浓厚,简直把烦躁写在脸上。 阮惜玥小口喝着清粥,手边放着修改过多次的策划案,头也没抬一下:“早。” 毫不走心的敷衍,成功让某人的脸色更黑了。 周萍将他的那份早餐放好,又斟酌着泡了杯咖啡,笑道:“太太最近看起来很忙,过会儿我让人送点食材过来,晚上炖点汤补补。” 傅泊淮刻意端起咖啡,抬眸睨了对面的人一眼,刚打算开口就被人截断了话头。 “不用麻烦了,周姨。”阮惜玥放下白瓷勺摆摆手,顺便将策划案翻了一页,视线未挪开分毫,“晚上约了人,就不在家吃饭了。” 周萍应了一声,转身前看了眼傅泊淮的脸色,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少爷这闷不吭声的性格真让人着急。 空气再次沉寂下来。 半晌后,傅泊淮忍无可忍地沉了口气,伸手拿过她面前的资料,食指关节在桌面上轻敲两下,沉声道:“吃饭的时候要专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