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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叫你们进去,后院有安置马车的地方, 师傅已经叫人准备好了斋饭。”道童一改刚才不冷不热的态度,转而热情起来。 野利霜早已经腹中饥渴,听到有斋饭,眼神像是闪了绿光,赶紧催促另外二人进去。 道观虽然不大,却甚是干净,元悦环顾四周, 心中纳闷,这道观虽然建在山中,可里面没有一棵树, 凄凄凉凉,想来香火一定不旺。 “我们师傅颇通医术,我看施主几人有伤, 吃过饭师傅肯定会给你们医治。”道童信誓旦旦的说道。 元悦听罢,方才感觉身上疼痛,几天的奔迫不觉, 此刻就像被人点醒, 伤口发疼, 不自然的摸了摸伤处。 “还有被你们藏在大翁中的施主,他的情况很糟。”道童继续说着,全然没有见到陌生人的拘束。 没等几人搭话,就看到道观正中的大殿门中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穿着不同平常的道袍,而是一身紫色长袍,右手后背,左手轻轻撵着白须,几人大远一看,仿佛是神仙下凡。 “萨道长?”元悦定睛一看,立刻就认出眼前的道士,失声喊了出来,原来这故弄玄虚的道长竟然是故人。 卫慕鹤只闻其名,初次见了更是仔仔细细的将萨道长打量了清楚。 “终于见到你了。”萨道长边说边从殿门中走了出来,更是热情主动去迎上元悦。 元悦也算是松了口气,刚才她还担心这道观的古怪,眼下所有疑惑都迎刃而解。 “道长为何在这里?”元悦问道。 萨道长微微一笑,白须随着风轻轻摆了起来,并没有答话,而是吩咐道童领着三人先去吃饭,随后跟着几个道童将马车安置好,把元昊从翁中拽了出来。 “他会不会告密,叫官府的人抓我们?”野利霜再愚钝也能感受到了威胁,问道。 “他要是想告密,就不会在这里守株待兔等我了,看似已经来了很久。”元悦摇摇头,心里对萨道长十分信任,随后又将萨道长与自己的关系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卫慕鹤。 几人吃过了斋饭,就急急忙忙的去找萨道长。 一进偏房,就看到萨道长正针灸为元昊疗伤,卫慕鹤心头萌生厌恶之感。 “看来萨道长是在中原待久了,怕是不知道元昊如何暴戾,反而在救他。”卫慕鹤说道。 “不救他,你们就是死罪。”萨道长也不抬头,轻声说完后继续救治着。 “朝廷如今都对他忍无可忍,道长又何必仁慈。”卫慕鹤还是不甘心,冷冷的回了一句。 话说完后,一阵的沉默,元悦看着昔日飒爽的兄长,如今像是鱼肉一般,任人摆布,想起他如何对付自己和卫慕隐,心中同样厌烦起来,三步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萨道长正在针灸的手。 “不必救他,这是他的报应。“元悦厉声说道。 “贫道理解你们的心情,但与其让他死,不如让他生不如死。”萨道长高深莫测的一笑,抽出一支银针,元悦看着银针犹如麦秆粗细,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是?”卫慕鹤抢先问道。 “太子想要继位,必须名正言顺,只有元昊禅让才是名正言顺,如今只要贫道略施医术,就可以保住他的性命,又能顺了你们的心思。”萨道长说罢,又指了指银针,神情陡然严肃起来。 元悦这才明白了萨道长的想法,原来这人也不全为了自己,但现在也就这个方法能行得通了。 “我还要把他带回凉州公主府。”元悦说道。 “长公主若是见了他,必定会折磨死他。”萨道长回答道。 “道长今天铁了心要护着元昊么?”元悦眼神中升起一道冷光,狠狠的看着萨道长。 萨道长赶忙摆摆手,用深邃的眼睛看着元悦,仿佛能将她看穿一样。懒人听书 “贫道认为你们先行回去凉州,见了长公主再从长计议,元昊就安置在贫道这里。”萨道长故意说道。 卫慕鹤听到萨道长如此安排,低下头思忖半刻,拉了拉元悦的衣角。 “他说的有道理,倒不如安置在此处省心,我们也能提早去了凉州。”卫慕鹤说道。 元悦一想到能提前回到凉州见到卫慕隐,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不过你自己的伤,也要不能放任不管,贫道还有一些金疮药,你按时敷上。”萨道长看到元悦面色不好,不无担忧的说道。 一路无话,几人竭尽全力的赶路,没用数天,凉州大门便近在咫尺。 “公主!公主!”琥珀一声声清脆的声音,扰的卫慕隐一个清梦。 她这几天睡得都不踏实,难得睡个好觉,梦里好想有元悦的身影,但她想抓住元悦,却被琥珀扰醒。 “大清晨的你便不消停。”卫慕隐真的有些恼,冷着语气喊道。 “公主,元悦回来了!”琥珀在门外已经焦急的六神无主,连元悦的名字也直接喊了出来。 卫慕隐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直接从床榻之上弹了起来,猛地感觉眼前发黑,头疼欲裂,仿佛是在梦里。 “公主!”一串急促的敲门声,这才让卫慕隐觉察到这不是梦,是真的,是元悦回来了。 卫慕隐大大的喘了几口粗气,双手按住胸口,极尽克制的使自己平复,想起自己这么长时间,每天几乎以泪洗面,也不好好吃饭睡觉,此刻自己一定憔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