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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利乞一咬牙, 半饷没有出声, 他如今已经是朝中重臣,又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叫自己去当下马蹬,那他以后如何在兵士之中立威? “还不快去?你想违抗本公主的命令么?”卫慕隐见他没有反应,催促说道。 “端宜长公主请三思后行,下官是眼前一干将士的将军,公主叫下官如何去做这个下马蹬?”野利乞愤愤的反驳了一句。 “你现在才知道你是一干将士的将军?那先锋部队被困凉州之时,你去哪里了?”卫慕隐顺势将自己内心的诸多不满说了出来。 野利乞心想果然公主是要追究自己不去营救元悦之罪了,他瞥眼看到正在人群之中的军师,眼神示意他出面调和。 “端宜长公主,事情并非你所想那样,当日凉州战事告急,将军马不停蹄的前来支援,可还是晚了一步,才让卫慕副都统身受重伤,还请公主体谅。”军师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跪下说道。 “既然如此,那给驸马做个下马蹬还是本公主强人所难了?”卫慕隐才不听军师巧辩之言,一心要让野利乞难堪。 野利乞见公主执意如此,心想男子汉能屈能伸,此刻不和她一般见识,等到了王爷面前,再来讨回公道。 想到如此,于是他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元悦的马车面前,刚要玩下下跪,就听到周围将士唏嘘一片的声音。 “将军不可。”一个声音叫了出来,随后诸多将士也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 元悦同样听到了卫慕隐的吩咐,她冷着脸看着正站在面前的野利乞,又听到周围将士的呼喊,心里更加难过起来,那些在凉州巷战中阵亡的将士该由谁来喊魂? ”你们现在说的将军不可,是否在凉州巷战的时候,也如此规劝过野利将军?“元悦的声音不大,但字字铿锵有力。 四下零星嘀嘀咕咕的声音。 “凉州巷战,先锋部队全军遭宋朝守备部队伏击,在孤立无援的时候依旧抗战到底,士兵们没有一个临阵脱逃,若那个时候,我作为领袖,告诉他们不可抗战全部撤退,哪还有如今西夏收复的凉州?”元悦越说越激动,眼前当日的情景再次浮现出来。 周围一片沉默。 野利乞看见元悦的腰渐渐挺了起来,他一下子明白元悦当时遭受了怎么样的煎熬和苦楚。 “罢了。“野利乞垂头丧气的大大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跪在元悦的身前。 元悦并没有真的踩着野利乞的后背下马车,而是从她身边缓缓的走下去,站在他面前,狠狠地一把推开野利乞,数日藏在内心的愧疚和不甘心尽数发泄出来。 “你用我数欠将士的性命,换回你不损一兵一卒占领凉州的功绩。”元悦说完看了看周围的人,怅然若失。 卫慕隐在不远处看着元悦的样子,心中甚是心疼,不由的决定,不仅要依靠公主的身份替元悦讨个说法,等元悦伤势好了,还要跟着她彻底远离这个是非繁杂的西夏朝。 过去,她心中除了报仇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可一场战争,她觉得元悦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夫君,陪着本公主回屋歇息。”卫慕隐第一次当着如此之多的人称呼元悦为夫君,连她身边的琥珀都为之一愣。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卫慕隐,见她说完之后,迈着轻盈的步子,竟然主动走到元悦的身边,然后很自然的搀起元悦的胳膊,好似一对儿才子佳人,兵士中不乏对公主爱慕之人,看到她们如此恩爱的场景,难免心中不是滋味。 “夫君,等下也要陪我看看公主府,那可是我们的家。”卫慕隐根本不顾其他人的眼光,大喇喇的说道。 元悦心情变得大好,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小媳妇一样的卫慕隐,明白她这是给自己十足的面子,也故意站直了身子。懒人听书 “公主,你想去哪里,为夫都陪着你。”元悦回答道。 二人相视一笑,卫慕隐突然觉得羞的很,自己一向都给人是清冷高洁的印象,此刻完全颠覆了以往的形象,可心里又甜滋滋的。 “你坏得很。”卫慕隐用极低又极其甜腻的声音说了一句。 元悦窃喜,看着卫慕隐羞嗒嗒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去和她亲近一番。 野利乞虽然受了元悦和卫慕隐的奚落,可面子上丝毫没有怠慢,腾出府衙最好的房间给元悦养伤,而公主的修整也紧罗密布的进行着。 军师连着好几天都看着野利乞烦闷,一直寻思要找个空档开导一下他。 “将军真是好气度,那日不和驸马在人前争辩。”军师终于看到野利乞一人在内室休息,于是奉承的说道。 野利乞瞟了他一眼,知道军师是在安慰自己,那日元悦没有留情面,众人都看在眼里,听在心上,现在军师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给王爷写上一封军报,本将军要班师回朝,王撰都统也跟随我一同回去,这个凉州就留给元悦,让她每日都好好回味自己的失败。”野利乞说罢就开始提笔写信。 卫慕鹤和野利霜被元昊切断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二人想尽办法想打听到凉州的事情,可宫外的守卫闭口不谈,这让二人每天就想热锅上的蚂蚁,惴惴不安。 “我们这几天想守卫打听的事情肯定会传到王爷的耳中。”野利霜心中更担心元昊会对自己和王后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