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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好了,我们就去衡山。”元悦说道。 “当时想去衡山,我就是想去找那个臭道士理论一番,带他来西夏解了二十年前他说的胡话。”卫慕隐手中拿着一块洁白的棉布,手轻轻的解开元悦的内衣,为她擦拭伤口周边的污秽物。 元悦笑了笑,但身上的痛感再一次袭来。 “那我们就去找他,让他看看我们现在有多么幸福。”元悦边说,边本能的伸手想要去护住伤口。 啪的一下,手背被卫慕隐打了一下,她这才老实下来。 “那我离开西夏,我有个要求。”卫慕隐从床边站起来,在木头盆子里清洗棉布,然后又开始擦拭元悦的后背。 元悦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疼痛也随之缓解了不少。 “什么?”元悦问道。懒人听书 “你穿女装。”卫慕隐停住手上的动作,郑重的看着元悦。 元悦扭正了脑袋,盯着绣花的枕头看了半饷,脑中权衡起卫慕隐这个要求,若是出门远行,男装肯定是更加方便和安全,可卫慕隐既然提出来,自己就一定要答应她。 “好,我答应你,可此次去衡山,必须要带着一个人。”元悦还是觉得两个女子出行太过招摇,尤其是卫慕隐这等长相的女子。 卫慕隐冷哼了一声,将棉布摔在木盆里,一副你竟敢和我提条件的样子,而且她以为元悦又要带上魏琳依。 “带上李茧。”元悦见卫慕隐恼火,也不敢故弄玄虚,赶紧说道。 “他?”卫慕隐没想到元悦要带的人是他,这个李茧古灵精怪的很,虽然他对元悦有救命之恩,可毕竟来路不明,元悦为何如此信任他? “嗯,女子出门还是要有个陪同,虽然他是个书生不会武功,可有个男人,打尖住店都由他出面,方便一些。”元悦说道。 “那他不就知道你是个女子的事情?还是你变着法的不想穿女装,在此搪塞我?”卫慕隐一口回绝道。 “他即使知道我是女子,也不会陷害我们,假设他想告发我,我便不会让他活过第二天。”元悦莫名的对李茧信任,一则前一世的李茧给她的印象太深,二则李茧是元昊的人,能让元昊信任,此人一定有些本事。 最重要的是若不把李茧带在身边,元悦更加不放心,他这样的人假如在兴庆府朝中兴风作浪,构陷卫慕府造反简直轻而易举。 卫慕隐看着元悦认真的表情,觉得这一次凉州之战打完之后,元悦变得陌生起来,即便之前时隔六年未见,她都觉得自己又十足的把握了解元悦,但眼下却摸不透她的想法了。 “你自己做决定吧,我夫唱妇随。”卫慕隐见元悦执意如此,只能说道。 正在二人说话之际,野利乞部队的斥候在门外通传,琥珀领了斥候的信笺敲门走进了屋子。 “这五六天,野利乞将军每天都传来信笺,全都是希望公子回凉州受功的事儿。”琥珀自作主张看完了信笺,说道。 元悦二人也不介意,听着琥珀的话,互相看了看。 “我现在伤势过重,野利乞要是治我一个逃兵的罪,我倒是还得带伤前去请罪,但受功的事情暂缓吧。”元悦说道。 卫慕隐摆手先让琥珀出去,待屋中再次只有她们二人的时候,卫慕隐才开始说话。 “你要是不去领了首功,那野利乞可是第一功臣,凉州一战之后,朝中格局动荡,你不怕卫慕一族没落么?”卫慕隐见元悦对军功毫无兴趣,劝说道。 “我明白你的话,可元昊对于位高权重还手握兵权的人向来忌讳,我如果退居二线治伤,等你我二人从衡山回来,再次返回朝中的时候,元昊才能彻底的信任我。”元悦想起李茧就是元昊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心中不通快起来,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至少现在没有精力全身心投入到朝中尔虞我诈之中。 卫慕隐听罢此话,心中却不由的兴奋起来,这明摆着元悦已经对元昊失望,二人已经产生了嫌隙。 “那你就好好疗伤,等彻底好了我们去衡山。”卫慕隐已经开始期待衡山之行。 魏琳依从山里找草药的时候,看到山下一群群出关的难民,赶紧回来禀告给元悦。 “现在凉州难民随处可见。”魏琳依说道。 凉州城战后,西夏的国力自然不能和宋朝相抗衡,西夏士兵就像进了聚宝盆,对凉州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抢掠和烧杀,城内百姓怨声载道,许多宋人都举家搬走回到关内。 野利乞是个武将,丝毫不懂府衙文官整理州郡县乡的门道,看到百姓不安分守己,更加放纵士兵的恶性,凉州一时成了人间地狱。 元悦虽然心中担忧野利乞会对凉州百姓太过于残暴,可心中却并不同情凉州百姓,她安慰自己现在起床都必须有人伺候,更不可能去凉州整顿军务。 而且她隐隐的察觉到,野利乞此次是元昊受意。 “王爷对野利乞的暴行就不闻不问么?”魏琳依见元悦不吱声,气愤的问道。 “也许王爷是暴虐之人,他是始作俑者呢。”卫慕隐冷笑一声,在一旁搭腔说道。 元悦想起上一世,卫慕一族男丁全部投河溺死,心有戚戚,知道卫慕隐所言不假。 “西夏如此何谈繁盛?”元悦狠狠的说道。 “那公主和公子不去管一管么?老百姓是无辜的。”魏琳依看到眼前的二人没有要制止的意思,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