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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着血泊中的娴妃,冷哼一声:“怨只能怨,你的好儿子还潜逃在外,恐还做着掀翻朕天下的梦。不过终有一日,朕会送你们一起上路。” 回寝殿后,周妙宛久久也未回神,连锦被盖在身上都暖不过劲来。 她害怕。 而罪魁祸首的李文演还卧在她身侧,甚至手还环在她的腰间。 他不经意间开了口:“皇后可是觉得朕狠毒,怕了?” 她强颜欢笑道:“从前陛下同臣妾说过,是她害死了您的生母,有今日,也不过是罪有应得。” 感受到了她的颤抖,李文演说:“朕还留她一命,虽是以备有朝一日不时之需,但也已是仁慈。近日来,地方上来报,说发现了李文硕的踪迹。” 周妙宛不懂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所以并不言语,只静静听着。 他继续道:“朕这个好哥哥,扎根多年,朕登基的时日尚短,一时还真不能将他的势力一网打尽。” 她只能顺着话往下说:“来日方长,此等奸佞小人不足为惧。” 李文演轻笑:“当然。不过虽还没有逮了他,可他的动向却有趣极了,皇后可想一听?” 李文硕的事情,同她有甚关系?周妙宛不解:“陛下若想说与臣妾,那臣妾自当洗耳恭听。” 他说:“李文硕已逃往北疆。” --------------------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建议李家兄弟都去筛查一下是不是有精神类疾病(。 然后以后还是晚十点日更,啾咪 专栏里收到了两个雷,但是系统看不到是哪位宝子投的,茫然.jpg,总之也感谢啦 第31章 梦魇 三皇子怎么又同北疆扯上了关系? 周妙宛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 急道:“陛下是在猜疑谭家两面下注?” 李文演玩味地看着她:“皇后此话,倒是给朕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她极为勉强地笑了:“陛下说笑了。” “朕当然是在说笑,”李文演勾住了她的腰, 令她躺在他的臂弯里:“好了, 皇后莫要多思,在这件事情上,朕倒是没有疑过谭松,他缺乏摆弄心机的能力。” 周妙宛艰涩地躺在与他咫尺相隔的地方。 此事没有疑过, 那旁的事情呢? 当他说得每一句话, 她都需要在心底百转千回地思虑良多时,她如何才能像他所期待的那样, 毫无芥蒂地对他? 哪怕他们之间真的有敢叫天地合的深情,也抵不过这样日复一日的消磨。 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绪,李文演只当是她刚在怡和殿受了惊, 心下不由感叹。 果然, 再坚强的女子,真的见了那样血腥的场面,也是受不了的。 可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人, 蛰伏的年岁里,他寤寐所期盼的皆是这样的情景,手刃仇敌的欲望甚至大过了对权势的渴望。 他的手从来不干净,她若是一直纤尘不染下去, 又如何安安心心地陪着他? 李文演低低笑了, 他说道:“放心吧,朕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你的。” 周妙宛已经闭上了眼, 她忽然想问:“陛下为何如此憎恶娴妃?真的恨极了,送她上路也便够了。” 回忆陡然间被触及, 李文演似乎陷入了困境。 “她歹毒得很,从前……” 他不欲往下说,纵然他做了皇帝,追封了生母为太后又如何?他到底换不回自己的母亲,甚至连母亲的尸骨都遍寻不得。 因为她割了腕,悄悄死在了禅房里,正逢娴妃陪先帝去处理此事,她最擅察言观色,瞧先帝脸色不悦,便做了主让人把她的尸首丢到了山里喂豺狼。 “臣妾的母亲因生了臣妾,难产而亡,臣妾的父亲急不可耐地便迎了续弦进门,臣妾的好妹妹,只比臣妾小半岁。” 周妙宛突然提及了自己的家事:“臣妾虽怨继母和妹妹,却也知道罪魁祸首不是她们,而是臣妾的父亲。” 这话有点意思,李文演不由看向了她:“皇后的话,甚是大逆不道。莫不成是想叫朕去怨朕的父皇?” 她可没有这个意思,周妙宛不说话了,合上了羽扇般浓密的眼睫。 男人的大手悄然扣在了她的腰间,他说:“世间还无人比朕更大逆不道,皇后如此,岂不与朕更相配?” 毒杀生父,嫁祸亲兄弟,设计逼宫,说起来,他倒真是五毒俱全了。 周妙宛仍然没说话,只把他的手移开了。 刚移开,他的手便又覆了上去,他说:“别动,让朕抱着你。” 周妙宛委婉提醒:“皇上,臣妾身子不方便。” 闻言,他的视线流连在她的颈侧,久久盘桓,他说:“皇后的小日子一直有记档,怎会突然变到了今日。” 周妙宛没想到他竟会对自己小日子的时间有印象,心下登时一紧:“臣妾……” “好了,”李文演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子嗣并不急于一日,今日皇后不愿,那便明日吧。” 他的话好似情人耳语:“原本让你妹妹进宫,是想让她好生陪着你,谁知她不识好歹,还胆敢冒犯,皇后想如何处置她?朕都听你的。” 他如此锲而不舍地想往她的手上沾染业障,周妙宛如何能应,她依旧闭着眼,说道:“宫规何如,便如何处置吧。” “皇后果然仁慈,”李文演说:“不似朕,铁石心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