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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余杭点头:“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我的家人。” “放心,我亲自安排人去。” 冯建国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她又把人叫住了。 “我想知道这个‘红姨’的生平。” *** “裴锦红,女,三十四岁,中缅混血,外号‘锦鸡’,江湖人称‘红姨’,欢歌夜总会幕后老板娘,既通过夜总会上认识的人脉走私货物,又以招工的名义输送劳务去往东南亚,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人贩子掮客。” “此人阴险狡诈,警方数次抓捕都没能将她捉拿归案,暂时放着夜总会不动也只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面前放了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黑色齐肩短发,颧骨略高,尖下巴,凤尾狭长,略有些精明刻薄的样子。 面容算不上惊艳,也称不上丑,顶多就是扔人堆里会回头多看两眼的那种类型。 眉毛边上还有一颗黑色的小痣。 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居然是来往中缅两国为犯罪团伙渗透内地牵线搭桥的掮客。 这些内容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几乎闭着眼睛都能默写出来。 对面的人又拿出一张黑白照放在了桌子上,是个高鼻深目的男人。 女人脸上缠着纱布,脖子上也是,因此说话声音分外沙哑些。 “王强,男,四十五岁,外企老总,裴锦红的情人,也是欢歌夜总会的幕后股东之一。” 对面的人又从厚厚一叠照片里抽了一张放出来。 “李立,男,三十岁,欢歌夜总会员工,与裴锦红手下歌女有染。” 随着一张张照片摆在了桌上,女人一一指认了出来。 “陈芳,女,二十四岁,欢歌夜总会头牌歌女,被裴锦红捧红后一心想要爬上王强的床。” “吴菲,女,二十八岁,与李立有染的歌女。” “钱明,男,三十六岁,深得裴锦红器重的员工。” “胡杰,男,五十岁,夜总会清洁工。” …… 对面的人放下了最后一张照片。 上面的男人只有一个背影,穿着黑色半袖体恤,露出了结实的臂膀,留寸头,站在丛林里,一看就是偷拍。 “他叫库巴,至今没有人见过他的正脸,这张照片也是我们的人冒死才带回来的。” “据可靠线人传报,每次和裴锦红在缅北接头的就是他,但因为裴锦红生性谨慎多疑,接头的时候常常狡兔三窟,我们也一直没有抓到他的现行。” “这个可靠线人,就是钱明吧。”女人缠着纱布的手在摆出来的其中一张照片上轻点了一下。 “没错,他已经死了。” 男人把那张照片翻了过去,语气里不无惋惜。 “临死之前,他送出来的东西不光只有这张照片,还有这个——” 他从桌底里取出了一只透明玻璃瓶。 蓝色的液体晃荡着宛如梦境。 瓶身映出了女人只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漆黑的瞳仁里满是冰冷。 “我见过。” “他们叫它‘醉梦’。” 醉生梦死,人事不知,倒真是极好……极好的名字呢。 她磨着牙,嚼碎了满腔恨意。 “好了,我们能提供给你的情报就是这么多了。我需要提醒你的是,‘锦鸡’社会关系复杂,人员来往密切,情报可能会有一定的纰漏,到时候就看你的随机应变能力和造化了。” “你孤身一人深入险境,没有任何外援和助力,我们也没有安插新的线人进去,所以,不要相信任何人。” “必要的时候,连我给你的消息也不要信,除非我本人亲自跟你面谈。” “你……准备好了吗?” 女人拆下了手腕上的纱布,活动活动了筋骨,一只手绕到脑后,扯松了医生打的结,层层叠叠的纱布脱落下来,露出一张有些陌生却和桌面上的某张照片一模一样的脸。 “我还有别的退路吗?” 她在黑暗里问。 男人沉默不语,末了,转身离去时留下一句。 “走之前去看看她吧。” *** “宋队,你家人来了,看在你还在养伤的份上,又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组织上决定对你网开一面,回去等通知吧。” 铁门打开,宋余杭伸出手,办案人员替她解开了手铐。 一宿没睡,她整个人脸色是熬夜过后的灰白,眼窝深陷,头发凌乱,浑浑噩噩往前走。 季景行见她出来了,赶紧扶着人下了台阶,宋母也在外面等着,迎了上来。 一见着她,宋余杭低着头,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妈——” 眼眶就红了。 宋母没说话,知道她心里难受,还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 “行了,妈都知道,回家吧。” 回去的车程路过了那天她独自开车去买菜的超市。 宋余杭盯着外面出神:“姐,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晚上咱们吃顿火锅吧。” 火锅这种东西,耗时,她往常是最不喜的。 季景行只当她是突然转了性了,却不知道这是林厌最爱吃的东西。 一个人南方人口味清淡,却偏偏也爱吃火锅这种东西。 难得她有点兴致,季景行靠边停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