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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悦离开时莫名有些伤感,摇下车窗频频回头看他们爷孙俩,而余虓烈的笑意却有点藏不住——明天就要开学了,终于可以看到小葵花了。 亲爸亲妈的离开,在这一刻却称得上……合乎时宜了。 第二天开学,余虓烈早早骑车到了许冰葵家的巷口等着,没过一会儿,许冰葵便走出来了。她头戴白色贝雷帽,穿着一身月白的冬季旗袍,领口处一层白绒绒的毛,下摆绣着几枝含苞欲放的桃花,绣工精湛。 她抬眼看到余虓烈,欢喜地要跑过来,又怕帽子掉下来,便抬起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头顶,毛茸茸的一个小雪团子就冲到了他的跟前,因为跑动,她的双颊也染上了粉色。 “哥哥,新年好。” 桑朵镇还保留着习俗,上元节前都是年。 许冰葵仰头无比自然地喊他,乖巧得仿似还没从那个夜里醒过神来。 看到她,余虓烈也兴奋不已,非得伸手去揪揪她帽子上的小球。 余虓烈拍拍自行车的后座,等许冰葵坐稳了便大声笑道:“来,哥哥载你去上学咯!” 他一脚猛力蹬出去。 这是个下坡路段,清晨的街上除了背着书包的学生没有几个人走动,他们便顺着坡飞出好远,速度极快。 这时,余虓烈便感受到身后一双小手悄悄地攀了过来,紧紧地拽住了他腰下露出来的毛衣。 隔着好几层厚重的冬衫,可余虓烈还是觉得她所触之处,皆是滚烫,烫得他减缓速度,想要留住这份温度。 可他速度一降,许冰葵便把手放下了…… 余虓烈恨恨地咬牙,刚准备再来个冲刺让她抓紧,他们身后便传来一声呼唤。 “小葵花!葵葵!” 余虓烈和许冰葵一同回头,兆荔子站在岔路口的包子铺前朝他们挥手,许冰葵这下又抓住了他的衣服,晃了晃,示意他停下来。 余虓烈眸光闪烁,沉着脸,到底还是一条长腿抵住地,将车停稳了让许冰葵下来。 而那头的兆荔子已经甩着包子跑了过来,像只企鹅一样东摇西摆地跑上前,一把将许冰葵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低头蹭在许冰葵脖颈后,像吸猫一样长长地吸了几口气。 余虓烈一直看着,脸色更是冷了几分。 “小葵花,新年好!想死我啦!” 许冰葵头埋在她的怀里,闷着声回应她,可双手在她身后不住地扑腾着想要挣脱,像只脑袋陷进地洞里的小兔子,手正上下挥舞着使不上力,便有只大手握住了她。 兆荔子还没表达完自己热烈的想念之情,便有人强行将小葵花给“拔”了出去。她立马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三步之外一个表情冷漠甚至带着三分敌意的酷哥盯着她,在她眼皮子底下将小葵花给藏进了身后。 许冰葵抓住余虓烈的手臂,露出一张粉红的脸跟她打招呼。 “新年好啊,荔子。” 可兆荔子被眼前的酷哥夺走了所有的目光,方才还抱在怀中爱不释手的人旋即被她抛之脑后了。 酷哥一双如冬日深海的寒眸还盯着她,她便通红着脸小步挪到了许冰葵的旁边,求助似的拽住了许冰葵的衣角——她以东北人的身份发誓,她这辈子从没有这么扭捏过。 许冰葵投以疑问的目光,兆荔子便凑上前小声开口:“小葵花,你咋有这么帅的哥……” 她还差一个“哥”字没说完,因为低头时注意到了眼前那辆熟悉的“二八”单车,这车在如今堪称古董了,全校也就余虓烈一个土包子骑! “嗯?” 她看了看车,又看了看酷哥。 随后兆荔子手指着酷哥,脸涨得更加通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再也不是那副娇羞的样子。 她像是被烈火烫了脚底板一样在原地反复跳跃,一连骂出了好几个北方人表示惊叹的词。 “余虓烈?” 余虓烈在她跳脚时,将许冰葵重新按到自己的后座上,扶着车快速跑出好远,在兆荔子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骂声中回头,露出一个充满嚣张气焰的笑容。 这个嘲讽的笑容……啊,算挺熟悉的。 兆荔子又甩着包子追过去,嘴上还继续骂着他:“余虓烈你这是回娘胎重造了是吗,你也不能怪别人污蔑你找人代考啊!” 许冰葵在后座上捂着嘴直笑。 兆荔子有点委屈,只能大声嚷嚷将胸腔里乱窜的这股气发泄出去。 刚刚的心动来得太快,去得更快! 怪只怪他们当时没在一个考场,考完试就直接放假了,她都没见过取下眼镜、剪了头发、打扮焕然一新的余虓烈,所以才没认出。不过,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等三人打打闹闹地到了教室,朱星吉正背对着门,抱着从海岛带回来的一大麻袋纪念品大肆兜售。 “来来来!大家都看看,我特意去最灵验的庙里求的符,都是开过光的,肯定保佑你们学业进步的!” 班上挺多人围住他,乐得看他吹牛,却全都不愿被他坑钱。 余虓烈凑过去一看,发现那袋子里装的都是小木牌,用金丝红线穿着,朱星吉手上还挂着好几块,他扶正了一看,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金榜题名。 余虓烈“哧”地笑出声,身子往前倾,一大片阴影盖在朱星吉桌子上,把他吓了一大跳,以为是马志远来了,赶紧推开众人将东西一股脑塞到课桌下,回头才发现是余虓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