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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显然是她估算错了。 她很了解许晖这样的男人,一旦动了真感情,便再难回头,她绝对不想在今后的二人世界里混入一个年轻而模糊的影子,那将成为他们婚姻生活中最可怖的阴影。 所以,她明白自己必须放弃他了。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此后,黄洁霓不再打电话给他,许晖有时打过去,她也不接。 两三次后,许晖明白了。 酒喝得有点寂寥,尽管戴高阳有一肚子八卦撑场面,却都不是许晖想听的,他不过把它们当成饮酒的点缀。 戴高阳摇晃着杯中的液体,用最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道:“回来之前,我见到杜悦了。” 许晖心头重重一撞,好像等了许久,又好像有些惧怕。 他垂着眼帘,过了许久,才低声问:“她还好吗? ” 戴高阳吃吃笑出声来:“为什么你们连问的问题都一模一样? ” 许晖表情一顿,有淡淡的喜悦在身体里散开,原来她还关心着自己。 戴高阳却神色一敛,飞快地说:“她怀孕了! ” 许晖手上的杯子晃了一下,有酒液溅出,适才的欢欣尚未来得及消化,就被迎头重击了一下,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见戴高阳锐利的目光似要穿透自己,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想了半天,才强笑着道:“这么快? ” 他有些撑不住,皱着眉,手指慢慢抚向手背上的汁液,苦涩在心头缓缓蔓延。 杜悦,你真狠! 也好,也好,这样,他也算彻底绝了念想。 尽管许晖想将喜怒哀乐都隐藏在面具底下,还是被戴高阳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感到十分畅快,一向从容笃定的许晖,原来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当然,他今天不是专程来气许晖的,欣赏他的狼狈不过是个小小的点缀而已。 戴高阳语气轻松:“你误会了,杜悦没有结婚。” 他不打算再折磨许晖,否则,等他回过神来,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如果没猜错,那个孩子应该是你的。” 短短一分钟内,许晖的心情千回百转,而前面的欣悦或苦涩都远远敌不过 戴高阳最后这句话所带给他的震撼,他久久地停顿着,不知所措。 “晖,我想,她一直在等你。” 许晖慢慢伸出手去,拾起桌上的一个小摆饰,拿在手里却又不知道要用来做什么,复又将它放下,如此反复数次,戴高阳也不提醒他,这种事,无论是哪个男人,或许一时之间都接受不了。 他悠闲地喝自己的酒,欣赏身边来来往往的俊男美女。 许晖渐渐清醒过来,周遭的景物也悉数重返眼底,他深深吸了口气,再度看向戴高阳时,他第一次觉得对方也有可爱的一面。 “David,谢谢你告诉我。” 戴高阳的酒杯已经沾到唇,闻言顿住,回头打量许晖,从他的神情里,戴高阳读出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不再是漫不经心的敷衍,此刻的许晖,感激得真诚。 他把酒杯高高举起,会心一笑:“Cheers! ” 母亲几次三番打电话来盘问杜悦请保姆的事有没有落实,她知道女儿的脾气,因此反复劝说她:“既然决定了,就别怕人家说三道四,该做的事就得做,该请的人也得请,否则出了事怎么办?你现在都这么大的肚子了……” 杜悦本来没觉得什么,被妈妈这么一危言耸听,也认真考虑起来,到了这个份上,确实是孩子为大,其他的诸如面子等问题只能暂搁一旁,再说,等宝宝生下来,难道她真的要当隐形人? 以杜悦现在的身体状况,自己亲自出面找保姆确实困难,她在W市唯一还能说得上体己话的也就剩小林一个了。 自打辞职以后,她就一直深居简出,和周围的人都断了联系,包括小林。 起初小林还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含糊敷衍,再后来她又把号码换了—次,耳根就完全清静了。 杜悦明知自己打过去准得被小林劈头盖脸骂一顿,还是没奈何,硬着头皮 拨通她的号码。 “你这死人,玩什么人间蒸发啊?又是辞职又是搬家,怎么隔了几个月又出 现啦?你到底在玩什么?”jooyoo小林果然气得够戗,一张利嘴丝毫没肯轻饶杜悦。 杜悦听在耳朵里反而觉得心情舒畅,至少这表明小林没有真的生她气。 “小林,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我这里出了点状况……”杜悦老老实实地道歉,“我……杯孕了。” 小林本还攒了一肚皮的抱怨,听到这句话之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当天一下班,小林就火烧火燎地赶来见杜悦,看着杜悦大腹便便的模样,她瞠目结舌。 “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也太突然了吧?他,他是……”小林一边接过杜悦递过来的茶水,一边语无伦次地问。 “是许晖的。”杜悦直截了当告诉了小林,免得她抓耳挠腮徒费心思。 小林吭哧了半天,才傻傻追问一句:“那他人呢? ” 她环顾室内,陈旧简陋,如果杜悦是跟金枪鱼在一起的话,绝不可能住在这种破地方。 “早回国了呀。”杜悦觉得她的样子有点好笑,她吃力地坐进桌边的一张圈手藤椅里,那是妈妈在的时候给她添置的,因为天冷,藤椅的底部还特地铺了块毡毛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