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废墟
我起身，将虚掩着的窗户全部打开，当我看到外头的天空飘着许多的黑灰时，有些发愣，想着是谁一大清早的就烧东西。 于是，下楼去看看，到了底下，看到婶子和大叔也都起来了，正在店门外头张望。 “叔，婶子，看什么呢？”我一边问，一边快步走了过去。 这一出去，就发现，天空中满是黑色的灰尘在上下翻飞着，并且那烧焦的气息还十分的浓重。 锁魂街方向的天空，更是红彤彤的一片，就好像那夜灵火烧起来之后，我所看到的场景。 “别看了，快关门。”胖子从楼上下来，看到我们都在门外立着便开口说道。 那神情，似乎对外头的情况，一点都不好奇，这根本就不像是胖子的风格啊？ 婶子和大叔对胖子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听到胖子的一声召唤，就立刻进了店，还连声催促我。 我一进店就对胖子说：“胖子，外头的天空都红了一片，就像之前的灵火烧？” “灵火什么灵火，今天休息一天，不开张，你们就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有的忙的。”胖子一脸严肃的说着。 我听的却是云里雾里的，不过看胖子的表情严肃，也不敢多问，乖乖的就上了楼。 正好遇上一脸焦灼的白流年从千裳影所在的房间走了出来，我一看他这表情，立刻就联想到了千裳影是不是出事儿了。 “小犀，欢颜呢？她去哪儿了？”白流年激动的抓着我的肩膀问道。 我茫然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她不在房里么？” 白流年见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快速的朝着楼下走去。 “欢颜呢？”白流年看到胖子正坐在茶几边上泡着茶水，立刻问他。 胖子也如我一般，抬起眼眸望着白流年：“不在房里么？” 白流年立刻看向婶子和大叔，他们也连连摇头，说自己没有见过千裳影。 白流年直接就打开了店门准备出去找千裳影，可当他看到外头漫天飘着的黑色粉末，顿时眉头一簇，似乎是想到什么了。 立刻回过头，看着我问道：“小犀，你们说的锁魂街，在哪个位置？” “就在那。”我指着那一片被烧的通红的天空，对白流年说道。 白流年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我也想跟上去，却被胖子一把拽住了。 “别去，都来不及了。”胖子的嘴里默默的嘀咕了一声。 “胖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看着胖子，想起了凌晨，自己看到胖子从千裳影的房里出来：“你是不是知道千裳影去哪儿了？” 我说着，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本想要打马虎眼，糊弄我，不过，见我这么看着他便顿时无奈的朝着大门外头撇了一眼。 似乎是观察白流年的情况，然后才开口说道：“这千裳影是去她该去的地方了。” “该去的地方？”我狐疑的看着胖子。 “昨夜，她找我要了灵火。”胖子虽然已经是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可我的心头还是不由的一颤，瞳孔也瞬间放大了数倍。 “活尸，不是最怕灵火的么，她找你要灵火做什么，难道她是要自杀？”我不解的望着胖子。 胖子叹了一口气：“那女子烈的很，似乎真的并不贪恋活在这世界上，而只是想要报仇而已。” “她想报仇，难道，她是拿着灵火去锁魂街了？”我说着，看向门外那漫天的黑色的粉尘，心中顿时是咯噔了一下。 之前胖子说过，一旦被灵火烧了，那可是连骨头都剩不下的，千裳影此刻想必已经是尸骨无存了。 “胖子，我还是去看看白流年。”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扭头就朝着门外走去。 外头，原本热闹的算卦一条街，今天变得冷清无比，我没有看到白流年的踪影，心急如焚的朝着锁魂街的方向跑去，不一会儿身后却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是胖子追上来了，一把就拉住了我：“别去了，今天一早我就通知了青门的人过去，现在，他们说不定还没有走呢，你就别去添乱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我立在算卦一条街的街口，眯着眼寻找矮墙。 “你怎么这么固执？”胖子无奈的说着，只能是双手一掐法诀，顿时眼前出现了一片漆黑如炭的废墟。 胖子昨日把符纸埋藏在墙角，为的就是能够再次打开这锁魂街的屏障。 只是，虽然听到胖子说千裳影拿走了灵火，但是，看到眼前这漆黑一片的废墟，依旧是十分的震惊。 这废墟冒着白色的烟雾，带着可怕的灼热气息，四周都是黑色残渣。 我和胖子朝前走着，因为烟雾太大，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 “千裳影？千裳影？”我立在偌大的锁魂街道上，放声叫了两声，胖子就对我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听，有脚步声。”胖子开口对我说道。 我凝眉，仔细的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正迅速的朝着我们这边过来。 “谁？”对方的声音有些冰冷。 “青山似有道。”胖子立刻开口说道。 “门下有归途。”对方立刻就对上了一句。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青门的暗语。 这话一对上，那人便走到了我和胖子的面前，只见他头发灰白，眼神锐利，脸上还有一道一寸长的疤痕。 他用命令式的口吻，对胖子说道：“此处已经移交给我手下的人看管，你们快出去吧。” “是，前辈。”胖子恭恭敬敬的冲着那人俯了俯身，而我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因为这个人我见过。 之前，在村里，就是他把吴老给带走的，并且，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吴老，也没有了吴老的消息。 “小犀，快走。”胖子见我呆呆的看着那刀疤男人，立刻拽了拽我的衣袖。 我没有理会胖子，而是看着眼前的刀疤男问道：“你是否去过，平安村？” 虽然，一眼认出，但是，也不好直截了当的问。 谁知道对方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根本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别走啊？”我说着，快步朝前走了几步，却再也没有看到那男人的踪影了。 “小犀，你要是进了青门就知道了，对前辈，特别是这种老前辈，是不能这么说话的。”胖子严肃的看着我说道。 “我只是想要问问，他是不是知道吴老现在的情况。”我看着那背影消失的地方，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吴老？难道你说的是瞎眼吴？”胖子似乎知道吴老。 “吴老确实没有眼睛。”我想起第一次看到吴老的时候，自己还被吴老那凹陷的眼眶给吓了一大跳。 “小犀，可以啊，居然还认识那么老资历的人，既然你认识他，就应该明白，为什么我如此的小心翼翼了。”胖子看着我，眉头紧蹙。 他感慨的说，当年吴老在青门那也绝对是一个传奇人物了，多少人敬仰他，只不过因为看错了人，收错了徒弟，最后呢？ 落了一个自挖双目，断送前程的地步。 我抿了抿嘴，没有告诉胖子，吴老的徒弟就是我的姥姥。 “走吧，这都已经被接管了，看来应该是烧干净了，那虚于，肯定是跟千裳影一起烧死在废墟之中了。”胖子对我说道。 只是，或许是因为没有亲眼看到，觉得一切都显得有些不真实，总觉得那个可以不人不鬼的虚于没有这么容易就死了。 “欢颜，欢颜！” 左侧的废墟旁，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呼唤声，这声音是白流年的没错，他居然也进了锁魂街。 前几日，他一直苦苦寻觅只可惜一直无果，方才，我告诉了他锁魂街的位置，他就能直接冲破屏障进来。 “欢颜？”白流年的声音很是落寞。 我和胖子上前叫他，他却只是看了我们一眼，询问我们是否看到千裳影，见我们摇头，他便继续一边叫着，一边找。 胖子一开始还阻止他，但是，见他一再的坚持，便也只能由着他。 我们就默默的跟在白流年的身后，看着他四处寻找，锁魂街也不算大，白流年至少来来回回找了不下十次，最后精疲力尽，便瘫坐在街边的灰烬之中，眼神有些迷惘。 “白流年，走吧，说不定，千裳影没有来这。”我安抚他。 “昨日，她跟我说，很想念初入青门的那段时光，还说，现在的她，肮脏的连自己都恶心。”白流年说这话的时候，略带哽咽，眸子红的可怕。 眼中噙着泪，就是瞪大了眼睛，不让它落下，倔强的让人心疼。 “流年，你和那女人是上辈子的事了，忘了吧，现在对你最重要的女人是小犀，你这么为她伤心难过，你想过小犀的感受么？”胖子也陪着找了一天，一脑门的汗，脾气也变得有些急躁了。 “我有血有肉，还有心，她曾比我的命还重要。”白流年也冲着胖子发飙了，这么一吼，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白流年，你也看到了，千裳影确实不在这，我们回去吧。”我说着，就将白流年扶了起来。 “小犀，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再找找。”白流年很是固执。 我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想留下白流年也不愿意，只能跟着胖子先离开，只是出了锁魂街的屏障之后，我和胖子便发现，算卦一条街，居然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