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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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他也是看到了她盯着那串冰糖葫芦的眼神,所以也没多想,单纯想买,就给买下来了。 薄幸月接过来,道完谢后,撕开包装的薄膜,尝了一口。 见她眉间蹙着,季云淮目光骤深,问:“怎么了,很酸?” 柔和的阳光也分外眷恋她,薄幸月望向他眼底时,眼底分外澄澈。 她咧着笑意,回答说:“没有,很甜。” 盛启洲清清嗓子,咳嗽两声,拿胳膊肘去捅着旁边的人:“季队,厉处在那边儿,看样子你得过去一趟。” 不远处,厉向泽穿了身笔挺的军装,两鬓虽斑白,但老爷子看着精气神丝毫不减。 季云淮二话没说,小跑着过去,冲人打了个军礼:“厉处,您怎么过来了?” 厉向泽睨他一眼,双手背在身后:“怎么,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们下午的训练啊?” “行。”他喉头滚动,恭恭敬敬的。 知道老爷子难对付,什么事儿顺着来准没错。 厉向泽拍拍他的肩膀,啧了两声:“得了,别在我面前绷着。” 他往旁边挪了几分,目光落在不远处盛启洲站立的位置,摇手一指,也不带跟他客气的。 “盛启洲旁边的姑娘,是不是就是薄医生?”厉向泽的眼眸里充斥着满满的深意,如同凿开的冰峰,随后冷哼一声,“就是你小子非要跟我求情,还非人家不可的前女友?” 厉向泽将后面三字咬得特重,那意思仿佛在说,你小子都能为前女友赴汤蹈火到这个程度了,真是稀奇……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这些毛头小子,到底还是年轻。”厉向泽冷不丁地放着冷箭,“为个前女友闹到我面前,你之后的现女友知道后不得吃醋啊?” “还是说你打算直接把前女友变成现女友?” 季云淮下颌紧绷,唇线平直,眼帘垂下,显得神情愈发严肃了几分。 厉向泽轻飘飘在他面前走了两步,眯眼望向刺目的蓝天:“我记得,昨个儿的两百个俯卧撑还没做完吧?” 季云淮冲他打了个报告:“厉处,我在您走后坚持做完了。” 厉向泽眉头紧皱,撇了撇唇角,态度更蛮横了:“我没看到的,统统不作数。” 命令已下,他除了服从,还是服从。 男人穿了身作训服,军靴蹬地,肆意又朝气蓬勃。 头朝地脚往下,季云淮在几秒钟内摆出标准的俯卧撑姿势,撑着手肘做起来,不一会儿便挥汗如雨。 任谁看了都心惊。 薄幸月咬着糖葫芦,哽了哽,视线与旁边的盛启洲碰上:“你们季队不会真是铁打的身体吧?” 盛启洲立刻露出一脸谄媚的笑:“薄医生,季队长的身体怎么样,你试试就知道了嘛……” 第22章 22“招惹完我就扔?”【二…… 22念你入骨 —— 薄幸月:“……” 盛启洲这嘴是口无遮拦惯了, 说完还没发现自己哪儿说得不对。 季云淮一边做俯卧撑还得一边报数,声音沉稳有力,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一众官兵的目光。 厉向泽倒是老神在在, 一点儿没有叫停的意思。 “两百——”报完最后一个数, 季云淮从地上撑着起身,恢复成站得笔挺的模样。 汗珠落进眼睛里, 他都眨都没眨一下。 厉向泽背着双手, 唇角瘪了下,又很快化为一声长叹。 他是亲眼见证过的,季云淮在部队里风吹日晒,千锤百炼,几乎像是铜墙铁壁, 无坚不摧。 凭他对这小子的了解, 只有这位薄医生—— 是他的弱点,亦是他的软肋。 厉向泽摆摆手:“行, 你这边惩罚结束了, 但军中的规矩我得有所顾虑,跑圈我免了,让当事人写检讨吧。” 很明显, “当事人”指的就是薄幸月。 季云淮平复着气息, 敬礼道:“明白。” 他指节贴着作训服的裤沿,摩挲感带来的躁热直抵喉头。 这算是彻底把他难住了。 他自己写检讨倒还好, 让薄幸月写检讨,这事儿会不会比登天还难…… 毕竟高中时,她交给老师写的检讨,还是找的他代笔。 季云淮呼吸微屏,在厉向泽离开后, 去到洗手池简单冲洗了下。 水流顺着指缝漏下,在阳光的反射下金光粼粼。 盛启洲见他难得发呆,没控制住地邀功道:“哥,薄医生刚夸你身体好了,我说你身体好不好,她试试就知道,怎么样,助攻得还不错吧?” 下一秒,季云淮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盛启洲后半段话都来得及说,直接卡嗓子眼里了。 看到季云淮转身就走,他还真疑惑了。 绝了,这对马上要旧情复燃的小情侣怎么能谁都不领情呢?! 最终,薄幸月拿着那串冰糖葫芦回医务室了。 今天气温有点儿高,方一朗坐在椅子上扇扇子,搭话道:“薄医生你喜欢吃糖葫芦啊。” 黏糊糊的糖丝沾在她红润的唇上。 场面确实很勾人。 薄幸月将吃完的签子扔进垃圾桶,点头说:“还行吧。” 其实她只是觉得稀奇,所以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季云淮直接像哄小孩儿一样给她买了。 后知后觉的,那一份甜腻像是糖葫芦上的糖汁堵塞在喉头。 下午两点,日头正晒。 薄幸月稍微在桌子上眯了会儿,发丝被风扇吹乱。 手臂枕到发麻之际,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搅碎她的梦境。 一抬眸,她的气息微窒,狐狸眼里明亮得像是沾染了春光。 季云淮单手抄兜立在门外,帽檐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神情晦暗,也让人捉摸不透他此时过来的用意。 薄幸月指着门口的挂牌,意有所指。 那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闲杂人等免进。” 季云淮喉头剧烈地滚了两下,情绪五味杂陈,随后眼眸一眯,气息危险。 敢情他成闲杂人等了?! 薄幸月正了正神色,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娇娆慵懒得像是雪山一顶,着实难攀。 季云淮没离开,反倒往前迈了两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我有事儿过来找你。” 他一开口,嗓音低冽,漆黑的眉眼褪去锐利,橄榄绿的军装仿佛跟窗外的绿荫景色融为一体。 薄幸月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主动起身拿仪器:“行啊,那你坐吧。” 毕竟在医务室工作,谁过来找她,她都得一视同仁,好好给人看病。 除了那些以看病为借口躲在这儿不训练的…… 但今天上午,季云淮铁打的身体素质她已经见识过了,到医务室躲训练确实不太像他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薄幸月笃定的是。 在她认识的人里,谁都有可能耍奸偷懒,只有季云淮不可能。 在生活的磨砺中,他就是能永远正直,少年意气,清澈不染。 季云淮坐在了看诊桌的对面,话音还没说出来,清甜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霎时间像是什么都忘了。 薄幸月操作着听诊器,由于俯身的动作,微卷的发丝扫过他的肩窝。 酥酥麻麻的,轻而易举勾起人心底的痒意。 像是有蚂蚁踏过、啃噬。 明明头顶的风扇呼啦啦地转动着,凉意驱除热意,可他就是明显地感觉到热度在室内不断攀升。 呼吸倏然间沉寂下来,季云淮眼眸的光无声无息黯淡下来,双手搭在军裤上,指节不由得攥紧了。 薄幸月轻盈地笑起来:“季队,你不呼吸的话,听的到心跳可不会正常。” 她总是这般。 在他们曾经的关系中也是一样,游刃有余又四两拨千斤。 之前,少年是太爱她,可更恨自己,恨自己明明分手了,却忘不掉娇纵明媚的少女。 某些东西像是植根在了骨子里,至死方休。 不待反应,粉色的指尖从面前一晃而过。 永远扣至顶端的扣子有了些许松动。 什么禁欲的外衣,在薄幸月的这儿,他根本装不出来完全的云淡风轻。 倏而,男人握过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足够钳制住她的进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