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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儿犹豫了会，缓缓点头。

    难怪，算了，以施雪的手段，她能问出来的消息，施雪也能问出来，庆幸地是施雪今天还算冷静，没有直接冲上去打三姨太。

    秋灵萱中午小睡了会，被她派去打探消息的兰儿回来说，施雪中午去找大姨太了，大姨太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施云不肯吃东西，一直蒙在被子里睡觉，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当施雪问到施文笙早年是否有仇人以及凶案现场发现的血脚印时，大姨太的反应和管家差不多，先是疑惑，后是震惊，接着否定，说什么难道是他……有鬼……不可能之类的。

    看来施文笙早年间的确害死过什么人，还把对方挫骨扬灰了，否则大姨太和刘管家的反应不可能那么统一，当施雪问到那人是谁，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时，大姨太和刘管家一样，三缄其口。

    线索又断了！

    破个案子怎么那么难！

    秋灵萱不知道是自己太笨了还是案子太难了，她看别人破案的时候总觉得主角总能遇到各种巧合和提示，然后一举破案，而她总是在关键时刻，线索断。

    冷静，理思路，秋灵萱强行让自己冷静，不要被带偏了。

    首先，血脚印是被人故意印上去的，这个人很可能是凶手，也就是管家，虽然他没有杀人动机，但他有可能撒谎，一开始秋灵萱认为他模棱两可的仇杀论是想转移注意力，然而大姨太却证实了这一点。

    其次，就是施文笙的遇害时间，法医鉴定他是六点左右死的，但秋灵萱一直执着于他最后一个见的人是谁，是莹莹说的两点钟，还是施云说的五点钟。

    最后一点就是，他最近几天在写什么，被凶手拿走的酒红色手稿到底写了什么。

    秋灵萱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先证实仇杀论的可能性再说。

    “表姐，林警长那边有线索了吗？”轮椅很快就修好了，秋灵萱让兰儿推她去找施雪，过门槛的时候，终于不用再看下人的脸色了。

    施雪摇头，并把大姨太的反应跟她说了。

    “表姐，你也不用太沮丧，有一个人兴许知道这个事情，不过，她可能也不会说。”

    “谁？”

    “二姨太！”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施雪喜出望外，自有记忆起二姨太就一直祷告膜拜，，因为母亲早逝的关系，大姨太的人经常欺负她，二姨太还帮过她几回，想来二姨太不会太过为难她。

    没想到两人还没进门，就被二姨太的人拒之门外。

    “抱歉，两位小姐，二姨太已经削发为尼，只待风暴小些就离岛修行而去，她特别交待老妪，谁都不见！”

    秋灵萱纳闷：“削发为尼，她不是信基督吗？”

    老妪解释道：“她一直信的佛，只是老爷不准她削发，她才改信了基督。”

    还可以这样？

    施雪似乎知道这事，并不奇怪，说：“我们只是想问她一些陈年旧事，问完就走。”

    老妪：“既是陈年旧事，就让他随风而去吧，何必再提！”

    秋灵萱觉得不能跟她猜这些玄机，要这样猜，怕是要猜到暴风雨结束，和施雪交换了一个眼神，施雪拨开老妪強闯进去，秋灵萱赶紧推着小轮子咯吱咯吱地跟在后面。

    老妪追上来：“你们不能这样，二姨太会不高兴的。”

    秋灵萱车轮一转，拦住她，巧言道：“二姨太？她不是削发为尼出家了吗？还叫二姨太？看来是尘缘未尽啊，老妈妈，我也有些佛理跟你聊聊，你看可好啊！”

    “哎呀，你们不能进去。”老妪眼看着施雪要进去了，急得团团转，秋灵萱还在那拖延时间：“老妈妈，别急啊，出家人不是最讲究修身养性吗，你这么急，要抄多少遍佛经才能消罪孽呀！”

    论调皮捣蛋，秋灵萱还没遇到对手！

    “好了。”二姨太打开门，声音如梵唱般慈宁，连外面的雨声都小了许多，“看来你们就是我未了的尘缘，也好，今天就尽了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第45章

    老妪闻言退去,施雪顿了顿，说：“我们在父亲遗体旁发现两个血脚印，好像是凶手留下的，可这两个血脚印离窗户和门都很远,实在不知道凶手是怎么离开的。”

    施雪跟二姨太说的和跟管家、大姨太说的一样,想看看二姨太有什么反应。

    “血脚印凭空消失？这怎么可能？”二姨太沉思了会,轻微摇头,反应和管家、大姨太差不多，“不，不可能，我虽信佛,却不相信世上真有鬼神,更不相信什么善恶有报。”

    施雪觉得有戏：“您知道那个‘鬼’是谁？”

    二姨太苦笑,“你真的想知道？你父亲并非你了解的那样崇高伟大，是个大善人。”

    “我想我能接受。”施雪不是温室中的花朵,父亲早年的所作所为她多少知道一些，比如这个二姨太，就是父亲使了计策,骗二姨太她未婚夫已死，才嫁给他的,二姨太知道真相后就再也没跟施文笙说过话。

    “好吧。”二姨太叹道：“真是可笑，像他这样强取豪夺忘恩负义的人，竟有你这样的女儿愿意为他找出真凶，而那些埋尸荒野的人至今都无法昭彰。想必你已经问过刘管家和大姨太了，他们说的人算起来，你还得叫他一声舅舅！”

    “什么？”施雪惊道。

    “你父亲白手起家，早年可谓是大起大落,一直安定不下来，直到三十岁那年遇到你母亲，入赘冉家，才有所转运，也算你父亲有本事，短短几年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很快就富甲一方。几年以后，你外公病死，你父亲便和你舅舅争夺家产，具体的我不知道，只听说你父亲将你舅舅的手脚筋挑断，让他从大门爬到祠堂给他道歉，那一个个血脚印……据说大雨冲刷了三天三夜都没冲刷干净，也难怪刘管家和大太太一听到血脚印就想到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