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意
林小丫没吱声，一个劲地低头顾着吃，要知道，不跟秋香一个桌，让她心情美极了，如果说这个年夜饭，唯一令她有些不舒服的地方，便是林满银一家人，不过，不在同一桌，又是不幸中的万幸。 林小丫心中感慨着，去年她刚穿来的时候，眼看着过年，一家人好不容易，躲了林老太太的魔爪，吃了顿团圆饭。 一年过去了，如今铺子，宅子都有了，家里还有了下人。不用再躲着谁，怕谁了，更意外的是，自己还有一个神奇的空间。 林小丫正在那回想着，只听“啪”地一声，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声响。 众人皆是一惊，转头寻找着声音的出处。 “秋香，你怎么如此不小心，真是失礼了，罪过罪过。” 周氏一看是秋香打碎了酒盅，连忙起来赔礼。秋香则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娃一样，站在一旁，不敢吱声。 “无妨，无妨，嫂子，我来处理就是。” 李氏连忙客气了几句，找来了之前早就备好的红纸，将酒盅碎片抱起，口中还念叨着，“岁岁平安，岁岁平安！” 她又将红纸包放在了神案上，这才回来桌上，还嘱咐着秋香不打紧。 林小丫心中一紧，“难道，开始行动了？” 要知道，除夕之夜，打碎器物可是禁忌，保不齐，秋香就是利用这些琐碎的小事，给林家添堵。 再看向自家两个姐姐，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心里都有了盘算。 不是所有人被帮助之后都知道感恩，或许会有感恩的想法，可二房见到两家的差距后，难免不会记恨在心，形成一种扭曲的心里，毕竟，去年这个时候，自家还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谁都没有离席，北方的习俗，年夜饭吃好后，便是由长辈派发红包。 奶何氏先起了身，红包她早就准备好了，李氏每月都给何氏几两银子，做零花，让老太太偶尔出去遛个弯，也买些喜爱的物件。 偏又林满铜、林大寒都跟李氏一个想法，每月发了工钱，都给老太太送些，老太太起初都不收，后来见晚辈都一片孝心，不忍伤了，便想着，先收下了，以后得了机会，便想法子还回去。 何氏也花不了几个钱，都攒了下来，如今，给所有人都包了红包，连下人帮工都有份。众人很是欢喜，每个人也都说了一大堆吉祥话。 发了红包，何氏带了小红，回了屋子，毕竟年纪大了，熬不住。 林满铜作为一家之主，也给众人都发了红包，勉励小娃们，来年健康成长，感谢下人帮工们为林家做出的努力。 李氏将秋香带来的小物件，给小娃们分了下去，又拿了根之前得来的金步摇，送予了秋香，作为回礼。 “婶子也不是个爱打扮的人，妹妹又都太小，如今也都用不上步摇，这是偶然间得来的，不要嫌弃才是。” “婶子是折煞秋香了，秋香在此谢过婶子了，我还没有件金饰呢。” 秋香将步摇拿在手中，自然地隐进了袖中，步摇的另一端，深深的刺进了手掌。 这一幕，若不是林小丫五感异常灵敏，自是无法察觉。 残席撤下，下人们开始收拾碗筷，重新上了茶水，还有干果、蜜饯和炸食，地上又放了两个炭火盆，换上了几只大蜡烛，灯火通明。 众人围炉而坐，叙旧话新，畅谈美好的祝愿，又寄希望于新的一年。 “她婶子，你家大丫来年就十三了吧，如今有没有说亲呢？” 周氏与柳氏聊着家常，不知怎的就聊到了这个话题，旁边桌上的林小丫，虽然背对着二人，却运用起来心法与空间的力量，瞬时间将周氏，李氏，以及秋香三人的表情，以及聊天内容全然呈现。 “是呢，还没说呢，如今家里情况好了些，我跟他爹不着急，想着多留几个闺女几年。等及笄了再说亲。” 李氏确实是这样想的，几个姑娘要嫁人，她还实在舍不得呢。 过去有些情况不好的人家，早早将闺女许了人，换些礼钱，还能救下急，其实就是变相的卖闺女，换做是她，再苦再难也做不出啊。 “她婶子，此言差矣啊，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啊！” 这周氏明显话中有话，却又一直不肯直说。 林小丫心里一惊，这周氏是要打算先从林大丫入手啊。黑心的婆娘，看看你到底要干啥。 “哦？嫂子，此话怎讲？” 李氏心中早已有了防备，如今看周氏的话题，一直围绕着林大丫的亲事，便警觉了些。一直顺着周氏说，想着先把话问出来再说。 “俺们的隔壁，可是是个高门大户，主家姓白。做生意的，家底殷实。这白家主，成亲多年，只有一子，刚刚十六，春试时刚中了秀才，家中都是老实人，人家别的不图，就想找个好人家的姑娘，以后本本分分过日子。” 周氏说着，还一边偷偷的瞄着李氏的态度，喝了口茶之后，继续道。 “人家白老爷还许了，要是嫁了进来，直接便是家中主母，他将全部家产奉上，带着妻妾回家种田。里外里就这么独子，岂不是美事一桩。” “这么好的事，咋不留给秋香姐！” 林二丫长了个心眼，偷偷听到了周氏的话，实在不悦，便顶了回去。 此时，林小丫看到，周氏与秋香都露出了怨恨的表情，却又转瞬即逝。瞬间恢复如常，苦笑着说道， “哎，她婶子，你也知道，秋香这情况，毁了容貌不说，也没了……如今家里对外人，都只道秋香是新寡，婆家没了人，便回了娘家，以避人闲言碎语。” 周氏说着，又有点委屈，差点落泪，那泪水就在眼睛里打转，没一会，眼圈就红红的。 “人家儿子说还要继续念书，也不急，想着有合适的先定下来，便也了了一桩心事，安心读书，还等着三年后，参加乡试呢。我一想，大丫正好三年后及笄，这不正合适吗。” “嫂子，这事我记下了，还得等娃他爹拿主意，您也别想那么多了，这大过年的，得欢欢喜喜！” 李氏了解了周氏二人的目的，便也不再多问，打了两句岔，转了别的话题，她可不想大过年让这母女俩，在自己家中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