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别管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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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简问完,很久,都没有人给他回答。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所以,也没有真心想要等到一个人来给他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什么答案,难不成,人家回答一句是或者不是,那些恩恩仇仇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不会的。 永远都不会的。 “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血脉,而是你本来就心术不正,”云烟道,“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你心甘情愿,没有人逼着你,不论如何,曾经把你抱回云家来,一手把你养大的人是爷爷,如果没有他,我不敢说你现在一定活得不好,但绝对没有现在这样的一切。” 她顿了顿,全然不管旁人的目光,接着又道:“别人救了你,你却反过来要夺走别人的一切,这是不对的。” 她声音不算高,也并不如何激烈,可落在顾行简耳中,却像是一把又一把刀,在他心脏深处狠狠捅了一刀又一刀,激得他浑身都疯狂颤抖起来。 “你又懂什么?”顾行简眼眶赤红,咬牙切齿的瞪着云烟,他就像一头愤怒的凶兽,猩红的目光越来越冰冷。 顾行简冷冰冰的道:“你不是我,没有经历过我的苦处,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对?当年云家到底做了什么,云蔚然自己心里清楚!他救了我?他是救了我,可没人知道,他把我带在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害怕吧,又或者,觉得是耻辱呢?” 顾行简说到这里,忽然一阵狂笑,他整个人疯疯癫癫,赤红的眼睛,却是怨毒的瞪向了云蔚然,咬牙道:“是啊,从头到尾,我的存在就只是云家的耻辱,因为我的存在,就是他那个宝贝儿子最大的败笔!他一生自诩问心无愧,自诩高风亮节,却没想到,他宝贝儿子却有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是,我就是云怀仁在外的私·生子!哈哈哈哈哈……” “住嘴!你给我住嘴!”云蔚然脸色涨红,浑身血液翻涌,他情绪激动,想要阻拦顾行简说出那个秘密,然而,他什么都拦不住。 云蔚然瞪大眼睛,瞳孔缩小,他不甘的伸出手,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抓住,“噗嗤”一声,吐出一大口血,然后直接晕死了过去。 云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把捉住云蔚然的手,迅速切了一下云蔚然的脉象。 云蔚然脉象极度不稳,也极度虚弱,稍有不慎,就会当场殒命! 顾行简手握成拳,赤红的目光看了云蔚然一眼,那一眼,却包含着无数情绪,厌恶,痛苦,恨意,怒火…… 还有,一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担心。 “顾行简竟然是云家私生子,这……简直天方夜谭啊!” “云少爷还在世的时候,可谓世家子弟的典范,温敦谦和,待人是极重礼仪的,后来娶的也是名门闺秀,怎么会……” “诶,这可真是冤孽啊,谁能想到,云少爷竟然是这种人……” “但再怎么说,顾行简也不该怎么对云老,说到底,他也还是云老一手带大的,这可真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了……” “换做是我,怕是也很难心平气和的吧,顾行简在云家一直都被当成下人,虽然有资格佩戴云家的家纹,但到底也只是有资格,他如果认祖归宗,其实也有资格继承家主位置的吧……” …… 议论声逐渐高了起来,众人又是戏谑感慨,但眼下这一堆破事,还真的没有人能理出一个头绪来。 忽然,也不知道是谁恍然大悟一般说来一句,“……天啦,顾行简他还喜欢云大小姐,那岂不是……岂不是……罔顾人伦!这可真是……啊!” 那人话还没说完,云翳便一脚踢了过去,随即就听见“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想必是一脚踢断了那人的肋骨。 一直站在一边不说话的季宵寒,也淡淡扫了那人一眼,那人被无端踹断了几根肋骨,又被季宵寒这么一瞪,吓得瑟瑟发抖,冷汗狂流,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那可是季宵寒,季氏集团高高在上的总裁,就算云家现在一团糟,可季氏这尊庞然大物却是无人可以撼动的。 顾行简上前,狠狠拎起那人衣领,那人一边哭泣求饶,一边恐惧的盯着顾行简,“顾,顾总,我错了……我嘴贱,我乱说……顾总你别往心里去……顾总,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乱说了……” 顾行简薄唇一勾,冷冷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却没有一丝温度,无端让人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顾行简揪着那人衣领就是一顿暴打,打得那人满脸是血却依旧不肯罢手,直到他打累了,打得不想打了,这才像丢破布一样,把那人丢开了。 那人满脸是血,牙齿被打掉了几颗,连话都不会说了,只像一团破布一样躺在地上,也没人敢去管。 顾行简跌坐在椅子上,沾着血的手扯松领带,心口剧烈起伏着,他语气森然道:“谁敢再乱说一句,下一次,我打掉的就不只是他的牙了,把他给我抬出去,看着就晦气。” 立即有人上来,把那个被暴打了一顿的人抬了出去。 他做这一切之时,云烟在替云蔚然行针,针行完了之后,云烟又替云蔚然切了一次脉,然而,云蔚然的脉象依旧不太好。 “烟烟,爷爷他怎么样了?”云翳急声问道。 云蔚然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这一辈子都会原谅自己。 云烟眉头深锁,神色凝重道:“爷爷的身体十分虚弱,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立即送他去医院。” 刚才要不是她强行稳住云蔚然心脉,云蔚然现在怕是已经死了。 云翳眼神一黯,咬了咬牙,“好,烟烟乖,你和妹夫一起送爷爷去医院,这里……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你别管了,好不好?” 云翳的语气,已经是近乎哀求了。 有些事,真的不是三两句话,又或者一句谁对谁错就可以说得清楚的,这里面固然有顾行简的问题,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