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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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许诺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爸爸回家。 明天就是家长会了,她还想说服爸爸让他明天推掉工作去参加呢。她又是班上的第一名,妈妈不许她炫耀,可是她想看到爸爸为自己骄傲。 妈妈接了一个电话,昏了过去。 过了半个小时,有人来到家里。 “节哀。”他们说。 第55章 失去母亲,失去父亲(捉虫…… 贺文山坐在车上, 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叠特意从抽屉里带走的文件。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贺文山:“贺总,开个灯吧,后座太暗。” 贺文山摇摇头。 把藏在文件中的符箓紧握在手中之后, 他才松了一口气。 车开到一半,贺文山忽然叫司机在路边停下, 并且让司机下车。司机一头雾水, 但贺文山是让他的老板, 他不得不听。 “去抽烟吧。”贺文山把自己的烟盒递给司机。 司机拿了烟, 打开车门,站在路边的树下。天色很暗了,这条路上没有什么人, 司机通常也并不会王这条路走,今天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就拐了进来。 贺文山这个老板, 别的不说, 出手挺大方。 烟不错。 司机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叼着烟, 一手捂住不让风进来,一手按着打火机开关。 “怎么打不着啊。”司机连续按了好几下按钮。 每次刚冒出来一点火苗, 就立刻灭掉,仿佛身边有人故意吹了一口气一样。 司机一开始还以为是打火机没油了,摇了摇打火机却并非如此。 他不信邪,又尝试了几次, 终于打着了。 打火机上摇曳的火苗倒影在司机的眼瞳中, 如此明亮,渐渐的,火苗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样子。 贺文山打电话给庄易延:“庄先生, 好像有东西跟上我了。” 那边的庄易延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说话带着浓重的喘息声:“我嘱咐过,许诺的体质特殊,今天你们家都得小心。你今天去过什么地方吗?” 贺文山回想着,可今天他除了公司哪里都没去。 “今晚特殊事务处把东西动引到城东郊区了,按理说你只要不去那里就没东西跟着你。你确定真的是碰到脏东西了吗?”庄易延累极了。 他刚刚才跟着特殊事务处行动,杀掉了两只大鬼,现在精疲力竭。 贺文山的第六感一向敏锐。但再敏锐,也不过是感觉罢了,他没有证据证明被脏东西跟上了。其实除了办公室突如其来的冷意,他一路上也没有发生灵异的事件。这让他开始怀疑办公室的冷是不是因为没有关窗,风吹进去而已。 贺文山已经都不敢怎么肯定。 打电话给庄易延不过是处于神经紧张之下的特殊举动。 庄易延大致猜到贺文山的心理。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扣在山里的那段经历使他面对这些事都带着阴影。再怎么说,庄易延和贺文山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两人亦师亦友。 他叹了一口气:“这样吧,我这里忙完就去你家,看着许诺,你快点回去,今晚我就守在你家。” 贺文山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多谢庄先生。” 打完电话,他摇下车窗,喊司机回来继续开车。 司机在树下,没有任何火光,一开始竟然也对贺文山的呼喊没有回应,仿佛他不认识自己的名字似的。 贺文山皱起眉,再叫,司机恍然,立刻回到驾驶座上。 “我这,发呆呢,老板见谅啊。” 这点小事贺文山不至于放在心上。 他看着窗外的一片黑暗,忽然想起来:“烟没抽?” 司机嘿嘿笑了两下:“我不抽。” 贺文山眉间的皱纹深了些,他记得司机是老烟枪了,曾经有一次还因为在车上抽烟差点被开除。 不过司机很快补充:“抽烟伤身体,家里小孩回来了,总不能让她抽二手烟。” 这倒是真的。 贺文山为了贺许诺,从来不在家里抽烟。 “快车吧,开快点.”他靠坐在皮垫上。 司机启动汽车。 贺文山一开始没发现,而后渐渐发觉窗外的风景越来越陌生,人烟越来越少。 “你往哪里开!”他坐直,朝着司机叫。 司机瞥了一眼身前的后视镜,嘴角上扬。 “往你该去的地方。” 贺文山这时候要是还不知道司机已经并非司机本身了,那就对不住他这些年在庄易延身边的经营。 “你是谁派来的?你要什么,条件你开,”贺文山努力平静,不露出一丝慌张,“陈总的人?还是,裴家的?” 他为人圆滑,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得罪了谁。思来想去,最后可能的竟然是最近的竞争对手和可能要独占贺慈的裴家。 他不认为自己对孤魂野鬼来说有价值。他普普通通,平淡无奇,鬼物就算把他吞食也不会有所益处。这样从公司跟到这里,还伪装成他的司机,如此大费周章,绝不会是巧合碰上的鬼物。 司机的脚一踩,不过才的不是刹车,而是油门。 车超速了,伴随超速的,还有车位不断冒出的黑烟。 车有问题! 贺文山:“我死了对你没好处!我活着能够给你提供更多!供奉!食物!你就算要吞噬别人的灵魂我也可以给你送来!你们鬼物都不会想消失的,我可以给你造一座庙,让人供养,你会更强!” 司机根本不为所动。 此刻的车已经开到了一座不大的桥上,天色暗沉,这条路又偏僻,桥上的除了他们别无他人。 贺文山知道自己说不通,猛地跳起来,把手中的符箓贴到司机的后脑。 谁料司机身子屹然不动,头却扭到了能和贺文山平视的角度,符箓从他的头发上刮过,最后掉落在车上。 “舍不得死吗?”司机哼笑,“看来是活得太幸福了。也对,事业有成,儿女双全。” 贺文山该强硬的时候强硬,看得懂时局,也软的下膝盖。 他求着司机:“别杀我,我还有一个女儿!我的女儿还那么小,没有我怎么办?我太太从来不关公司上的事,家里人又贪婪,没有我她们会被生吞活剥的!放过我!” “我女儿还盼着我去她的家长会……”一边说着,他一边悄悄打开车门。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火光冲天。 汽车爆炸了。 然而车轮不停,冲过护栏,整辆车掉入水中。 贺文山一边拍打车窗,一边伸手去捡飘在眼前的符箓。 很近了! 他张开嘴巴想咬住那张符箓。 不料一只手伸了出来,把符箓抽走。 司机眸色冷淡,身体极度扭曲,他直接撕掉了符箓。 看着贺文山,他冷笑:“我还当什么呢,不过就是一张废纸。” 贺文山撞开了本就半开的车门,忍痛用被炸伤的双腿游动。 他拼命向上游着,不敢回头看。 离水面很近,他只要再一摆腿便能呼吸到水面的空气。 在眼睛露出水面的那一秒,忽然出现的司机把他往水按。 “你就一个女儿吗?你就一个妻子吗?”司机狰狞地笑着,“贺文山,做人要守信。” 在水中扑腾挣扎的贺文山听不见司机的话,他嘴鼻中冒出的气泡越来越多,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无力。 最后他不动了,身体也渐渐下沉。 司机挪开手,身体化闪过微光,模糊成张灵灵的样貌。 “你本来就该死在车祸里,是我救了你一条命,”张灵灵眼睛在哭,嘴巴在笑,“我说收回,就收回。” 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水面之上等待。 过了一会儿,水中出现了贺文山脆弱的灵魂。 他混混沌沌,还不知道自己死了。 然而从水底出来,又看见了自己的尸身,贺文山行尸走肉般地飘到水面上,嚎啕。 张灵灵哈哈笑出来。 笑声吸引了贺文山,他转头去看,看见了他这辈子最害怕地女人。 “是你!” 贺文山瞬间明白了事情地真相。 张灵灵靠近贺文山,痴痴地看着他:“我们许过诺言,永远在一起。” 贺文山脸上的惧怕淡了,变成愤怒和无措:“疯子!你这个疯子!你干了什么!张灵灵!?” 张灵灵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你说过,和我一生一世,永结同心。”她死死盯着贺文山,脸上露出微笑,好似初见时灵动天真的少女,语气中全是幸福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