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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晋捏着眉心。 阵都画完了,最后竟然在阵眼上僵持不下。 他们布阵主要是为了招附近还在徘徊的灵,阵眼处放上周围阴气最盛的东西,在阳气最盛的时候开阵,能确保阵的稳定,不至于被周围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冲垮。 毕竟村子在山林里,周围阴暗潮湿的地方不少,不远处又有江河,说不准就藏匿着不干净的东西。 村子里阴气最胜的,按理说是沾了那些已故之人血的物件,所以傅元一抱着的那块黑漆漆的石头没什么问题,上面沾着的东西吸吸鼻子都能问道一股腥臭味,应该被埋在土下许久。 按理说放那块石头是对的,谁也没想到眼前旁边还有个掌管阴阳的祖宗。 晏子晋头疼的很。 现在的状态就是,明明有一小块蜂蜜放在网的中间,想要吸引蜜蜂,倒霉属下非要拿着一个过期很久,未必还有甜味的糖去换蜂蜜,不换就生气,还要控诉领导偏袒拿着蜂蜜的新人。 这跟谁说理去? 其实平时袁以川的脾气挺好的,看起来像是个吊儿郎当不着四六的混混,真生气的时候并不多,话多脾气少说的就是他的,哪怕其他人出言不逊,只要不是过于难听,他都能一笑置之,也算是个比较圆滑的人,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或许真的是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待够了想早点走吧。 晏子晋自我安慰。 袁以川说:“领导你只要说出个理由,为什么一根破木头会比那块石头好,我立马闭嘴。” “唉唉,川儿,阵都封了,中间的死物不能换了,再纠结这些有什么用,既然领导说可以,那就试试吧。”闫溯出来打圆场,拍拍袁以川,示意差不多得了。 结果袁以川一点都不领情,甩开闫溯说:“阵大不了重新画,现在重整虽然时间紧点但也来得及,等时间到了发现不合适,是等明天再来,还是冒着风险换个时间再试一次?” “行了啊,领导有自己的打算,你还想怎么样。”闫溯也有些不高兴了,他倒不是盲目的相信领导,而是晏子晋虽不太有领导的架子,能力却是实打实的,办事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袁以川的圆滑可能刚才在路上都被鬼吃了,冷哼一声道:“死物不能动,加活物总行吧,既然领导这么相信新人,不如给新人个机会亮一手?” 这个亮字明显别有用心。 晏子晋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就连闫溯都不想在多说什么,闭嘴走到了一边。 另一侧重九已经走到众人身后,他走路无声,即便是在这样杂乱的地方也能如履平地,倒是应了他的本属。 他在距离晏子晋还有几米的时候停了下来,被他塞到烟盒的残魂冒出了个头,随后顺着重九的手臂重新爬到肩膀处,缠绕在发丝间。 他凑到重九耳边:“那人怎么感觉是个傻的,木头那么重的阴气感觉不出来?我都被吸引地想冲过去了。” “要不你过去?” “不了不了,一看就不是个好地方,傻子才去。”说完这句话,他还要证明一下自己不傻,又往后缩了缩,“你朋友要遭殃啊。” 重九正想着怎么能不引起注意地将木头拿回来,塞到方未身上,他的本意是招几个孤魂野鬼到方未梦里闹一闹,并没想去做什么阵眼。 他听见残魂的话后想法一滞,皱眉道:“谁的朋友?” “不是你朋友么?先前我看你俩关系不错啊。”残魂探着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方未,“确实不错啊,气息也很相近。” 重九很想说近个鬼,他一个半死的人跟一个活人有什么相近的,末了还是没多做解释。 残魂见重九没有反驳,继续叨叨个没完,可能是之前被人抓住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现在逮到个人,终于有了宣泄口:“你看那边站着的人就不像是个好东西,那么花的衬衫我就在电视上见过,一般都是地痞流氓穿的,还有大金链子,竟然那么粗,脖子不累么?我看着都累。” 重九:“……” 他让残魂安静一会儿,但他现在没能力,该死的天谴!还有害他遭天谴的方未! “被围攻的人跟你什么关系啊?哦对了,你是什么人啊?总觉得你身上凉飕飕怪舒服的,我叫于宋,你呢?”残魂喋喋不休。 重九最近出现的人好像都喜欢喋喋不休,每个人都要跟他唱反调。 于宋等了两分钟,估摸着这个凉飕飕的人可能不想跟他说话,倒也没恼,盯着远处的阵说:“那个阵里,我怎么感觉里面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重九:“嗯?” 残魂见重九搭话了,心情大好,语气也跟着轻快了起来:“说不上来,或许我生前见过,也不对,我生前怎么可能对死人的气息熟悉,嗯……可能我死后接触过。” 重九瞥了眼悬浮在眼角处的灰雾气,突然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自你死后直到站在我面前,中间事情都记不住了么,怎会知道我问过别人猫的事情?” 一直说个没完的于宋突然没声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吭哧道:“隐约,好像有点印象……” 重九轻笑:“有点印象啊,也好……” 说完他将猫放到肩膀上,从兜里掏出把匕首向着布阵走去。 残魂虽然被阵所吸引,内心却潜意识觉得那是个危险的地方,在重九刚走第一步时就开始不安分,带动着重九的长发跟着乱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