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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巡安走的眼花缭乱,他甚至怀疑鱼鳃自己在家会不会迷路,他们终于来到了正厅,屋外雕栏玉砌,屋里更是金碧辉煌,头顶悬着几颗斗大的夜明珠,家具一水儿的上等金丝楠木,就连桌上的茶具都透露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奢靡。 “毕文书。” 叶巡安还沉浸在如此壕无人性的陈设之中,一人以及朗声而入,毕化吉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到鱼鳃的府上,并没有像叶巡安那样没见过世面,他转身行礼: “鱼鳃大人,好久不见,多有打扰。” “坐吧,看茶,这位是?” 鱼鳃声音不自觉带着一股子慵懒之意,他已经做到主位,话音刚落,从外面进来一个光头的佣人,端着茶壶茶碗来到桌前。 只见佣人一手端着茶托,还有两手端着杯子,第四个手还端着些瓜果,一一奉上,又低着头退下。叶巡安这才明白过来,这府上虽然看着都是人,似乎都是海里的生物,刚才这个应该是一只八爪鱼。 “在下定州夜游,叶巡安,见过鱼鳃大人。”佣人退下,叶巡安起身行礼。 “哎呀,这是咱们今年地府的小锦鲤呀,跟你也算远亲了,不服从调剂,还能录取,不小心喝了孟婆汤,多亏我动作快,在奈何桥才把这样的人材扣下来的,叶巡安品格高洁,就是年纪小,积分少点儿,这不是分到定州去了。” 鱼鳃慢悠悠的听着毕化吉说话,只有听到定州二字,才拿正眼扫了扫叶巡安,道: “那地方三年都没人,上来就弄个新人过去?岂不是欺负人?” 鱼鳃口气很不屑,因为有钱,在地府除了十殿阎王,他几乎谁都不放在眼里,毕化吉早就习以为常: “是啊,我这不是发善心,提前叮嘱他,让他小心点儿,您是地府元老了,这里您比谁都明白,他们谁都不去,就抓个新人去当替死鬼,反正也出不了业绩,混到这小子投胎,他们在抓下一个倒霉蛋儿呗。” 毕化吉没说假话,定州那地方三年前,自从临时阴差辞职,死活不干之后,已经处于自由放养状态许久,好不容易今年等来了叶巡安,大家都知道定州守着素虚山,是块烫手的山芋,大家宁可直接投胎也不愿意出力不讨好。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什么事?” 鱼鳃对谁都不客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府休息,今天回来衣服都没换,就有人登门,他有些倦怠,佣人已经十分有眼色,带着安神香上来了。 “大人快人快语,我也不藏着掖着,我这次带着这个小孩儿来吧,是有个事儿跟您说。” 侍女头顶黄花,长得白白净净,十指如葱按着鱼鳃太阳穴,鱼鳃舒服的眯着眼:“说。” “大人知道我喜欢阳间的玩意儿,您上次是不是相中了一套阳间的皮具?” 鱼鳃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他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自己喜欢什么:“什么皮具,太久了,记不清了。” “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就是爱驴仕的包,鞋,全套的那些皮具,不记得了?” 鱼鳃其实对物质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现在他无非是什么贵买什么,什么稀有要什么: “哦,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怎么?阳间现在陪葬已经有这个了?” “那没有,阳间自己发展挺快,给阴间的殉葬这一块是一代不如一代,还不如明清有点儿瓷器金货,咱地府现在流行阳间的玩意儿,都是自己找人找的代购,爱驴仕暂时是真没有。” 毕化吉没事儿就研究阳间新奇玩意儿,遇见新鬼总让他们托梦让家里人烧点儿,毕化吉买回来,除了自己吃用,还经常当一把二道贩子,所以,他在地府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平民小鬼,他都说的上话。 “没有,你说的这么热闹。”鱼鳃耐心将尽,他已经想要送客了。 “东西没有,但是原材料我已经打听到了。”毕化吉很了解鱼鳃的喜好,其实就真算弄来了爱驴仕他也不一定用,他只是喜欢贵的,稀有的,足以衬托他的身份。 “什么原材料,那玩意儿,不值钱。”鱼鳃闭上眼,换了个姿势,让佣人开始给自己捏肩。 “鱼鳃大人有所不知,爱驴仕最名贵的材质就是鳄鱼皮,鳄鱼其实在阳间不算少,但是大人可听说过猪婆龙?” 说到猪婆龙,鱼鳃终于睁开了眼,毕化吉知道自己找对了突破口,继续说道: “大人,我这个小兄弟在定州任职,现在遇见点儿麻烦,他的助理阴差被素虚山的山神掳走,他想要救人就得跨过素虚山后山的深潭,那猪婆龙就在那潭水之中。” 鱼鳃听到这儿,对身后的佣人摆摆手,示意下去: “你们是想让我替你们摆平猪婆龙?” “正是。”叶巡安没想藏着掖着,他倒不是想推卸责任,他只觉得就算没有五通神,这猪婆龙迟早要成为隐患,该早做打算: “这猪婆龙身长几丈,听说连人带妖吃了不少,如此妖孽在不铲除,迟早成为大患。” 鱼鳃本来听到猪婆龙是心动了一下,但是一听位置,他马上就冷静了,为了一张兽皮,犯不上以身犯险: “我日理万机,天下的水生都归我,我已经月余未踏入府内半步,就算我想去,这日程实在是排不开。” 毕化吉就知道鱼鳃这种不差钱的人,是不会为了一个猪婆龙就会给自己找麻烦。鱼鳃在此闭上眼睛,气氛有一丝尴尬,龟管家又折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