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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八零做首富 第77节

    秦峰挠挠头,哦了一声后拎起铁皮暖壶兑热水泡脚,顺便帮刘思艳也兑了一盆洗脚水。

    果然不出刘思艳所料,半个小时后,柯靖墨进屋跟他们告了别才离开。

    *

    一个穿着蓝色褂子,长着一对三角眼的老年女人,边嗑瓜子边乜了一眼正在打扫卫生的余亦娜,瓜子皮随意地扔在刚被打扫干净的地上。

    余亦娜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轻声说:“妈,您把瓜子皮先扔在我给您准备的那个小塑料碗里,等塑料碗满了我再倒。”

    高秀芬“呸”地一下吐出瓜子皮,瓜子皮带着她有些臭烘烘的口水,差点撞在余亦娜的脸上,幸好被她避开了。

    “怎么,你是在命令我这个婆婆做事?”高秀芬把手里的瓜子一扔,三角眼直接瞪向余亦娜。

    余亦娜轻轻皱了皱眉:“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我刚扫完客厅,您一下子又给弄脏了,我还得重新打扫……”

    “闭嘴!”

    高秀芬厉声打断她的话,伸出食指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天天待在家里也不出去工作,多打扫几遍卫生怎么了?我儿子天天在外面跑业务风里来雨里去的,你好吃好喝地待在家里,多让你扫一遍地你就委屈上了?”

    余亦娜深知婆婆蛮横无理的性子,不欲多说,“妈,您小点声,小彬才刚刚睡着。”

    小彬先天体弱,这几个月靠着老中医开的调理药方才渐渐把身体调理好。她平时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只能趁着孩子睡着的时候做做家务活。

    这两天婆婆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去小儿子家给他们带孩子了,破天荒跑到她们家来住。

    一开始余亦娜以为婆婆是过来给她搭把手的,可是她不仅不帮忙,反而一直在找事挑刺。

    因为孩子是早产,婆婆非得说小彬不是老张家的,是她跟别的男人的野种。

    小彬长这么大,婆婆甚至连抱都没抱过一次,月子还是张成智去请专业的月嫂过来伺候的。

    要是说对婆婆一点怨气没有,是不可能的,不过余亦娜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再加上婆婆是长辈,她真的不想跟她置气。

    高秀芬竖起眉毛,声音越来越高:“怎么,我在我儿子家里连说话都不行?那以后你是不是打算直接把我赶出去?房子好归你和那个野种!”

    余亦娜难以置信地看着高秀芬,不明白自己的婆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只是还没等到她辩解,卧室里忽然穿出一阵响亮的哭声,孩子被婆婆的大嗓门给吵醒了。

    余亦娜连忙跑进屋里,抱起儿子轻轻哄了起来。

    小彬如今已经七个多月,体重才堪堪12斤,脑袋大大的,四肢细弱,甚至连坐都坐不稳。

    哄了一会他终于不哭了,脑袋一拱一拱地贴在余亦娜的胸口,余亦娜知道他是想喝奶了,于是抱着他去客厅沏奶粉。

    余亦娜的身体也不算太好,底子弱,再加上生孩子的时候伤了元气,所以一直没有奶水,小彬从出生到现在,喝的都是奶粉。

    母子俩出来的时候,高秀芬重新坐回沙发上嗑瓜子,瓜子皮在地上扔了一地,对她们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余亦娜干脆无视她,准备等张成智回来再跟他说说婆婆的事。看看他能不能从中调解一下,如果不能,那她就带着孩子出去到酒店住一阵子。

    在手腕上试了试奶瓶的温度,确保温度合适后,余亦娜把奶嘴塞进小彬的嘴巴里。

    小彬伸出两只瘦瘦的小手抱住奶瓶,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哼,一对病痨鬼。”高秀芳凉凉地刺了一句。

    余亦娜再也忍不住:“妈,有您这么说自己儿媳妇和孙子的吗?”

    “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你们母子俩不是今天你喝药就是明天他喝药,不是一对病痨鬼是什么?”高秀芳冷哼一声,浑不在意地说道。

    “我当初就不同意成智娶你,一看就没有福相,只会拖累到我们老张家的运势。自从成智娶了你,家里哪有一样如意的事情?”

    余亦娜差点被婆婆的老封建思想给气笑了,只是没等她说话,婆婆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如坠冰窟。

    高秀芬喝了一口水:“不过,现在好了,成智马上就要跟你离婚了。他那个秘书一看就是个有福气、好生养的,等把你们这对病痨鬼母子赶出去,我们张家的运势就该回来了。”

    “他非得让我瞒着你,我看直接告诉你,让你自己收拾铺盖赶紧滚蛋挺好的,省得留在这里碍我们眼。”

    第六十二章

    高秀芬吊着眉毛,尖厉难听的话一股脑甩了出来,一副完全看不上余亦娜的轻蔑表情。

    打从一开始高秀芬就不喜欢余亦娜。

    余亦娜的父亲是个被枪毙的流氓犯,传言她母亲在男人死了之后,同时跟好几个男人有奸—情,靠着卖身钱把女儿养大,据说前几年她母亲死也是得了脏病才死的。

    依高秀芬看,一个流氓犯和婊—子一起生下来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货。

    听到高秀芬的话,余亦娜嘴唇反复开合几次,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妈,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张成智跟她的感情一向很好,他是个特别温柔又有耐心的人,对待她和孩子都非常好,他是不可能找别的女人的。

    对,这一定是婆婆使的离间计,故意气她,想拆散她们两口子。

    余亦娜抱紧怀中的宝宝,急欲从他小小的身上汲取一些温暖。

    高秀芬冷笑一声,打破她的幻想:“老娘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知道成智为什么要我过来住几天吗?他的意思就是想让我逼走你们这两个病痨鬼,好把他的秘书小嫣接过来住。”

    “再说,人家小嫣已经怀孕了,我们成智总该给她一个名分吧。”

    余亦娜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地喊道:“不可能!我不信!成智不是这样的人,妈我求求你不要再胡说了。”

    高秀芬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等会儿成智回来了,你自己问他。”

    说着,她又挑剔地扫了余亦娜和小彬一眼,越看越没好气,“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还有脸扒着我家成智?你跟你那个寡妇妈一样,只会勾引男人,之前成智是被你迷惑了,现在他终于清醒过来,你赶紧带着那个野种给我们滚蛋。”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跟小彬?”余亦娜喉咙发紧,右手紧握成拳,竭力克制着翻涌的情绪。

    “我又没说错,你那个寡妇妈在你爹被枪毙之后,天天不甘寂寞去找别人家的男人,这些事情当年在城里都传遍了。后来她得了脏病死掉,就是报应。”高秀芬的话犹如一个个刀片,句句往余亦娜的心上插。

    余亦娜红着眼眶,忍不住大声辩解:“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当年我爸是被女学生冤枉死的,我妈为了给我爸平反,才四处跑着求人。那些流言蜚语根本就是女学生的家人故意传出来的,都是胡说八道!”

    小彬喝完了奶,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有些崩溃的余亦娜,“啊、啊”地叫了两声,然后笑着用小手拍了拍她的胳膊。

    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逗妈妈开心。

    余亦娜垂眸摸了摸小彬发黄的头发,把奶瓶放回桌子上。

    手脚止不住地颤抖着,她的脸上和身上莫名弥漫出一股难挨的热意,心脏跳动的频率逐渐失去固有的频率。

    高秀芬抬起三角眼,“你也不用替她们狡辩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如何,反正我只相信从外面传来的流言。”

    “再说,你在结婚之前就失去了贞洁,这是事实吧,我儿子可不想再当冤大头了。”

    余亦娜听着她的话,回想起新婚之夜,结束的时候张成智看着床单上并没有落红时那种失望透顶的表情,心情忽地慢慢平复下来。

    她跟他解释过,冤枉她父亲的那个女学生,为了不让她妈继续四处告状,找了一个帮手,用手捅破了那层膜,那年她才十二岁。

    经过那件事,她妈渐渐疯癫起来。

    当时张成智相信了她的解释,说要加倍疼爱她,要帮她抹平这些年受到的委屈,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也许他是爱过她的,但这些爱仍抵不过缺失一张膜的遗憾。

    难怪高秀芬不愿意照顾她们母子,难怪她一直叫小彬“野种”,看来,张成智一开始就跟高秀芬说过这件事了。

    就在屋内的气氛逐渐凝固时,房门被张成智推开。

    张成智奇怪地看了余亦娜和高秀芬一眼,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小娜,饭熟了吗?我早上跟你我想吃红烧排骨和炖鸡翅,你做了没有?”

    余亦娜敛下所有表情,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高秀芬的眉眼间俱是责怪,“一天到晚什么也不想干,还天天花着我们张家的钱,成智怎么娶了你这种女人。”

    “妈,你别说了,小娜每天带孩子也很辛苦的。”张成智语气温和,天生一对带笑的眼睛让他看上去格外儒雅。

    以前余亦娜对能够嫁给张成智十分满意和骄傲,但一想到婆婆刚才的话,她却如同踩了一坨狗屎一样恶心。

    也许,一切早就有所表现,只是她固执地相信着自己的丈夫,刻意忽略掉那些蛛丝马迹,觉得这样才能维持住幸福的表象。

    她望着张成智,淡声问:“妈说你在外面有女人了,这是真的吗?”

    张成智一惊,猛地扭头看向高秀芬。

    “看我干什么?人家小嫣对你一往情深的,而且现在还怀了你的孩子,我觉得你应该给人家一个名分,所以才告诉了余亦娜,让她识相点腾位置。”高秀芬丝毫不见心虚,振振有词地说道。

    张成智皱了皱眉,身为儿子,他没法说母亲的不是。

    “小娜,我知道我做的事可能有点对不起你,”他神情复杂地注视着余亦娜,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是我跟小嫣是真心相爱的,我是她的唯一一个男人,在她身上我感受到了炽热的感情,她离不开我。”

    “本来担心你知道了会受不了,暂时不打算告诉你,但既然妈已经跟你说了,我也不想让小嫣没名没分的过下去,咱们离婚吧。”

    他用世界上最柔和的语气,说出了对余亦娜而言最残忍的话。

    余亦娜只感觉遍体生寒,她当初到底喜欢上了一个怎么的男人?温柔儒雅的皮相下竟然全是自私自利和冷血无情。

    “我只问你一句话,”她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正含着大拇指对她笑的宝宝,“小彬怎么办?”

    如果把小彬留下,她是真的不舍得,而且以后小彬要是有了后妈,家里所有人都不疼他,肯定要吃不少苦。

    所以,小彬必须留在她身边。

    高秀芬听完,立即跳了出来:“一个野种,休想留在我们张家!”

    对她恶毒的话充耳不闻,余亦娜死死地盯住张成智,抿了抿嘴唇,声音平静到不可思议,“小彬是你的儿子,咱们离婚的话,他怎么办?”

    对于这个问题,张成智早就考虑好了:“小彬跟着你,我以后每个月会给他30块钱的抚养费。”

    在人均工资只有四五十块钱的年代,30块钱听起来是不少,但是小彬每个月至少要喝两到三桶奶粉,光是奶粉就要8块五毛钱一桶,再加上他的汤药钱和辅食费、购衣费等,远远不够用。

    随着孩子年龄的增加,需要花的钱会越来越多。

    从抚养费的额度上就能看出,张成智对待小彬,根本没有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关心。

    余亦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对面张成智阻止高秀芬说什么不出抚养费的话,越来越冷静。

    褪去她在他身上披的滤镜,原来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到极致的男人,甚至还不如普通人。

    他在出轨之后,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说,对待妻子和儿子的态度,简直像是陌生人。

    余亦娜给小彬调整一下抱姿,瞥了暗中嘀嘀咕咕的张家母子一眼,“离婚可以,但是我要这套房子和你公司一半的股份。”

    “疯了吧你,这些都是我儿子赚来的,跟你没有一分钱关系!”高秀芬高高地扬起手,准备甩她一巴掌,把她打清醒。

    余亦娜往后退了两步,轻声说:“今天你们谁敢碰我一下,明天我就把张成智抛妻弃子和出轨的事闹到人尽皆知。我可记得,张成智有两个重要客户,对合作者的人品十分看重,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件事……呵。”

    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笑,余亦娜坐在沙发上,把小彬放在一旁,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拨浪鼓。

    这是他们逼她的,既然他们不给她活路,那她也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