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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发气怒,想骂却怕彻底激怒魏承枫,将她的那些秘密捅出去,最后留下一点埋怨就匆匆离开。 待寝殿重新恢复安静,魏承枫唤人又拿来许多酒液,他喝了个人事不知,不多时怀淳过来,太监宫女战战兢兢跪下,“公公……” “四殿下呢?” “在,在里边饮酒……”怀淳只换了一身衣衫,血腥味儿浓重,小太监吓得结结巴巴,回话时恨不得将脑袋埋进地里。 怀淳无意为难底下的奴才,径直进了内殿。 才绕过屏风,冲天的酒气就弥漫开来,怀淳微微皱眉,一眼看到魏承枫窝在脚榻那儿睡觉。 他随手拎起一个酒坛直接砸在魏承枫脚下,“啪!”陶片磕到魏承枫额头,直接吓得他惊呼一声。 “是谁!”魏承枫迷迷瞪瞪一脚踩空,下意识扶住桌边才免于一摔。 但下一刻怀淳直接一脚踹到他膝盖处,魏承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怀,怀淳!”这一摔直接将他酒气摔了个干净。魏承枫扶着地,刚起来一点,怀淳直接踩到他肩膀,一阵剧痛袭来,魏承枫凄厉一声惨叫。 外边的小太监闻声就要进来,怀淳厉喝,“滚!” 当即再没有一个人敢进来。 “怀淳尔敢?!”魏承枫疼得冷汗往下掉,“本殿是皇子,你一个阉货也敢动我!” 怀淳不言不语,俯身将人拎起往桌案上一掼,魏承枫后腰抵在桌案边,直疼得他脸色骤变,“怀,怀……怀淳。”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怀淳自桌上拿了砚台直接朝魏承枫右手砸下去。 “呃!!”魏承枫眸子圆睁,他一个锦衣玉食没受过苦的皇子,哪能禁得住这样的疼痛,十指连心,怀淳是怀着直接将他废了的意图,鲜血淋漓,魏承枫抱着右手蜷在地上哭嚎。 “本殿与你无冤无仇,你,你下此毒手……”魏承枫嚎够了,一脸的冷汗,“残害皇子,你以为你能逃得过么,怀,怀淳,你说破了天也只是一个死阉货,本殿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怀淳往前走了一步,魏承枫立刻往后缩,“你,你不要过来……” “殿下怕了?”怀淳终于说了在进来后的第一句话,但是魏承枫却如坠冰窟。 人前的怀淳向来是长袖善舞,惯会揣摩人心意的,他温温润润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若非面白无须,任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个太监。 自魏承澹和魏承唳离开郢都,魏承枫便成了诸臣争相巴结的对象,最开始他尚且能伪装出一副谦恭无害的样子,但是随着阿谀奉承的多了,他便心高气傲起来,但凡瞧见不喜的人便要趁机打压一番。 而柏砚,正是他最瞧不上的那一类人。 只是没想到,柏砚容色瑰丽,却不好欺负,更有那工部侍郎的嫡次子也敢在他面前撒野,魏承枫索性将人绑了,一顿好打。 实在是巧合,巴结他的几个世家公子中有一个偏好男色的,非要玩玩那个工部侍郎的嫡次子,结果对方是个烈性的,不肯配合,还将魏承枫的脑袋给打破了。 一气之下,几人就将那工部侍郎的嫡次子给打死了。 事后魏承枫找了两个替罪羊,又将那工部侍郎一通威胁,原以为此事就这样结束了,可没想到那柏砚竟然借着允太师的势将此事呈到皇帝面前。 虽说最后此事被皇帝给压下了,但是魏承枫也被送出郢都,明着是外放,实则也有皇帝的警告。 就此,魏承枫恨上了柏砚,但是他万万不知道,帮着柏砚替工部侍郎嫡次子伸冤的还有怀淳。 前不久,魏承枫与柏砚在宫宴上闹了不快,当夜,怀淳就给他送了一份礼。 是当年与魏承枫一起蓄谋坑害柏砚的人的手指,血淋淋的就像是刚砍下就急急给他送过来。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魏承枫一直没有再收到什么,怀淳自始至终也对他态度淡淡,不阿谀奉承也不百般为难,原以为,那事就一场意外而已。 可没想到,今日怀淳如同恶鬼一样,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废了他一只手。 怀淳问他怕吗,魏承枫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怀淳,如果是为柏砚,我已经被他和岁充害到如今的地步,着实没有再赶尽杀绝的必要,若是被父皇知晓,你们二人也……” “你与柏砚的纠葛,自有旁人解决,今日,我为另一件事。”他慢慢蹲下,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一脸平静地搭在魏承枫左手手腕处。 “怀,怀淳……”魏承枫已经慌了,“你不能杀我……” “殿下哪儿的话,奴婢怎么敢杀你,只是有些事不问清楚实难心安。”怀淳微微使力,匕首刺破皮肉,鲜血慢慢流出来,魏承枫下意识要退缩,怀淳一脚踩在他手腕上,他挣动不止,却没有丝毫作用。 “你问,你快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问什么我都据实以告……”魏承枫满头大汗,地上都是他的血,怀淳却没有半分动容,手下力气越来越大。 “刺杀二殿下的刺客是谁派的?”怀淳一字一句,像是要将每个字镌刻在魏承枫心头。 “我不知道,”魏承枫脸色苍白,说话时嘴唇打着颤,“不是我,我手里没有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派人去刺杀二皇兄……”他几乎要给怀淳跪下了,但是怀淳却神色不变,“你怎么知道有那么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