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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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意点点头:“那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周梦安腼腆一笑,舒意会意,想了一会儿说:“要不我们去问个路吧?没头没脑的,再走下去天快黑了。” 周梦安欣然同意:“好。” 两人左右看了看,小径上没有一个工作人员,他们尝试喊了几声,也没有得到应答。来到实验室外,全自动感应的高科技隐形门莫名其妙地打开了。 舒意与周梦安对视一眼,想了想还是进去。 整个实验室就跟外面看到的一样摆满了精密仪器,许多化学反应正在玻璃器皿生成,组装的生产线也在加工、培育着什么。 他们粗粗看了一眼,周梦安刚要问有没有人,就听见一声巨响。 他们当即循声摸索过去,看到通向二楼的楼梯。 有争吵声从上面传来。 “嘎色想要的已经都给他了,还想怎么样?派你过来监视我们,是他新一轮的打算吗?对了,我还没有问你,计划说你前几天就应该到西江,为什么今天才过来?韩良,我们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七禅一直很敬重你,希望你别跟我们玩花招。” 这是刘阳的声音。 “七禅在哪里?” “他有其他事情在忙,晚一点就能见到他了,他说要给你接风洗尘。”刘阳说,“嘎色有什么新的指示你可以跟我说。” “路上耽搁了一下,晚了几天。” “因为什么耽搁?” “周南的花都市开放,听说今年展出了许多奇花异草,我就去看了看。”被称作韩良的男人声音沉稳,解释道。 刘阳想起来:“马蒂贝举办的花都节?” 马蒂贝的周南花园与嘎色的梵音物语,在泰国是最强的两大花王,互不对盘,众所皆知。 韩良说:“按照当初的约定,你们要取回幽灵兰花在本地能够适应生存的药剂,以此交换梵音物语在千秋园的经营权。凑巧的是,同期马蒂贝也放出风声,可以种出幽灵兰花,嘎色知道后很不满意,命我来调查整件事。临时中转去马蒂贝的周南花市,也是为了确认这件事。” 刘阳从他的表情中得出结果,看来马蒂贝确实搞出了幽灵兰花。他忍不住暴喝一声:“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嘎色不会以为我们同时把药剂也卖给了马蒂贝吧?” “他确实有这个怀疑。” “他神经病吧?我为什么要卖给马蒂贝,缺钱吗?你瞅瞅千秋园像是缺钱的样子吗?没错,之前困难的时候嘎色确实帮助过我们,他也加入了千秋园,这么多年发展下来,千秋园有了自己的体系,跟梵音物语的经营理念也越来越不相同。既然不是同路人,分开走不是对彼此都好吗?他为什么非拽着当初的经营权不肯松手?韩良,你跟我说句实话,要钱,要名贵花种,要罕见的药剂,我们都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千秋园?” 千秋园是刘阳主理经营的产业,也是他唯一的事业,这里拥有顶尖的科研人才和高科技实验室,能够研制特定的药剂,供需到需要特定土壤和种植环境的花草,并且能够最大程度减小季节、气候,水分等对生长周期的影响,因此千秋园的花田,常常能够提供非当季花卉,并且网罗全球普遍及罕见花卉品种。 这些年来千秋园逐渐有替代梵音物语,成为东南.亚最大花市的趋势,且千秋园并不缺钱,因此更加注重品质,良好的市场反馈带给他们长线的投资价值,获得了不少企业的青睐。 然而在九十年代的一段时间,因为遭受市场经济的重创,千秋园连续多年负营利,手里握着大把的钱,却怎么也打不开市场局面,人脉、渠道,关系,全都被当时就已经是东南.亚最大花王的嘎色垄断了。 长此以往下去,千秋园势必会遭遇结业危机。 祝秋宴被一句箴言所惑,行入魔障,怎么可能忍受千秋园的结束?于是他们送出大把的钱去打点,终于得以让嘎色让步。千秋园成为梵音物语旗下一条支线,可以共享嘎色的市场渠道。 作为回报,他们给出千秋园三成的经营权。 嘎色可以干预千秋园的任何决定、市场定位,品种开发以及海外渠道的扩展,他的存在让刘洋二十多年以来束手束脚,一直处在一个被动的局面。 他甚至想过割地赔款,将千秋园在边境的另外一个培育花田送给他,但嘎色拒绝了,他要的就是不断监视千秋园动向的机会,否则,他会向国际法庭起诉。 刘阳,祝秋宴和招晴三个人身份复杂,因为多年的经营,在西江有着盘根错节的人脉关系,可以说只要不做过火的事,没有人可以动千秋园的根基,然而去了国际法庭,一切就都是未知之数了。 他们不愿意惹事,因此一再受到嘎色威胁,就在一年前,他们明明已经商谈好,以幽灵兰花的花种、药剂换回经营权,千秋园彻底退出梵音物语联合包装的发展,却没有想到嘎色再一次言而无信。 刘阳受够了处处被人掣肘的生活,再次向嘎色提出终止合作,但嘎色似乎抓住了他们的痛脚,凡吵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就派韩良过来。 韩良每次一来,祝秋宴就会妥协。 刘阳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一直在瞒着他。 “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幽灵兰花的药剂是我和祝秋宴一起去俄罗斯搞来的样品,进行深度开发才研制出来的,千秋园是我们共同的事业,他修养好,愿意忍让,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过多插手千秋园的经营,但我不一样,这个帝国的一砖一瓦都凝聚了我的汗水与心血,我绝对不会容许嘎色再在我的领地上撒野。约定已然达成,从今天起千秋园和梵音物语没有任何关系,嘎色也无权再干涉我们内部的经营,合同正式作废,我会让律师给他发解约函。他要上诉就让他去,随便他怎么搞,老子不伺候了!” 刘阳噼里啪啦说完一段,快步走到楼梯口。舒意与周梦安连忙往后退,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却不料刘阳再一次停住了。 韩良似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带着一丝叹息的口吻道:“刘阳,如果你们敢上国际法庭的话,应该早就和嘎色闹翻了。他之所以这么嚣张,你心里不清楚吗?千秋园有什么猫腻,你们有什么不能见光的地方,他虽然未必完全清楚,但二十多年合作下来,也能猜到个大概。” 泰国的宗.教环境让嘎色对鬼神之说并不陌生,他甚至感到新奇,兴奋,不断地想要探索这片深不可测的沼泽,然后一举毁灭它。 这对他而言,或许是比梵音物语更让他感到骄傲的毕生成就。 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在这个岁数帝国的事业云云,很难再让他作出巨大的尝试,但如果能让他身后事迹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非常乐意让千秋园成为最后那抹锦上添花的色彩。 东南亚最传奇的花卉王国,年轻不会衰老的三位主理人,神秘莫测的巨大身家,春色满园,花红百日,这一切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刘阳声音艰涩:“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韩良说:“千秋园的异火已然一年了,底下的亡灵可还安宁?圈在那所古代宅院里的每一寸土壤,都浸透着亡人的尸寒,发散着年轻生命的芬芳吧?”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七禅还是老样子,二十年前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不要再招惹年轻的女孩,可他不听我的,为了早一天达成那个虚妄的结果,走到今天这一步,谁说不是上苍的报应?” 刘阳五指紧紧撑在扶梯上,指背发力,青筋暴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祝秋宴会一再地妥协让步,原来韩良早就知道千秋园下埋葬着什么! “你们靠亡人生花种,靠活人给给养,用鲜血作水分,这是逆天而行。” “你为什么会知道?” 韩良说:“你不要怪他,不是他告诉我的。我天生可以通.灵,能看到那些凡人看不到的东西,肮脏的,干净的,黑的白的,都能看到。包括你早上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的种子,是薰衣草吧?” 通.灵?刘阳觉得难以置信,节节往下退,脸色煞白,额发间暴汗不止。 韩良知道,韩良一直知道,祝秋宴也知道他知道,那么嘎色呢? 该死的,难道嘎色也知道? 他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就听到楼下有响动传来。他三步并两步跳下楼梯,见实验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两道身影正朝外跑去。 刘阳猛一拍大腿,糟糕,不会都听见了吧? 他赶紧翻出手机给祝秋宴打电话,对方不知在搞什么,始终没有接听。 他急得原地打转,一直骂脏话,连续打了几个都没有接之后,他对后面跟下来的韩良说:“你先回酒店吧,晚上七禅到了我们再谈。” 他作势往外跑,韩良喊住他:“那是谁?” 刘阳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是谁,还能是谁?是会让祝秋宴发疯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提到的虎耳草药剂,这里改成幽灵兰花。 不要问我为什么,问就是度娘的锅,说好虎耳草是罕见花卉呢?为什么今天重新度了一下,这玩意居然遍地都是。 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故事快结束了,大概月底吧。 第63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修过了,情绪应该到位了。 同一时间, 祝秋宴正在一间手工工艺作坊的天井下懒洋洋地晒太阳。 作坊的老师傅早年同他相识,两人一见如故,多年以来虽不常见面, 但心里都珍惜对方, 因此数十年白驹过隙, 任凭祝秋宴身边的人际关系换了一波又一波, 这位老师傅却一直没有切断音讯。 这对他而言称不上什么好事。刘阳和招晴都曾劝他与师傅断掉往来,交浅言深,唯恐叫对方识破他们并非普通人的秘密,惹来不必要的祸患, 然而多年过去老师傅行将就木, 仍旧对他们的过往三缄其口, 从不向外人提起只字片语。 每每祝秋宴来店里,都是他亲自接待, 便是不能下床的时候,也让徒弟好生招待他。他来得匆忙, 活计又赶时间, 老师傅一句话没说, 吩咐徒弟立刻停下手里的活, 全都去帮他的忙。 祝秋宴感激涕零, 陪老师傅坐在天井下看大水缸里互相嬉戏的两尾鲤鱼,一尾黑鳍,一尾红眼,水中游曳, 相映成趣。 老师傅慨然道:“最近我时常梦见你三姐,看来我快要去找她了。” 祝秋宴说:“三哥身体还很健朗,三姐一定不想你这么早就去陪她。再说这间作坊没了你怎么行?徒弟们有能顶事的吗?” 老师傅年轻的时候就与祝秋宴相识,几十年过去了,交情还跟以前似的,对着一个垂垂老矣的白头翁,他仍会亲昵地叫他三哥,叫嫂子三姐。 其间深情厚谊,令老人家每次追忆过往,都忍不住垂泪。 “不行了,这一代人不爱手工活计了,我的手艺怕是要断了。等我走了,你帮我把个关,如果还有愿意做这门手艺的孩子,你就把作坊改到他名下,整理整理,别给年轻孩子留下一笔糊涂账。不愿意留下的也不必勉强,让他们自己去谋前程。” 祝秋宴对上老朋友期许的目光,想要宽慰些什么,临到开口顿了一下,答应下来。 “原来想着这几天要找你见一面,没想到今天你就来了。怎么突然想要在牌匾上刻字?是不是等到她了?” 祝秋宴撑着双臂遥遥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眉宇间悠然,一派甘之如饴的模样。 老朋友见状,很是为他开怀。千秋园的每一张书案,每一座插屏,每一间屋子的雕梁画栋,都是他亲自口述,他亲笔描绘,一次又一次打磨下完成的。 他亲眼见证了这个男人深情不渝的一生,为之震撼,也为之恸然。 “终于苦尽甘来了,一切都是值得的,你高兴吗?” 祝秋宴还没说话,老师傅已然笑起来,“看你这个样子,还跟孩子一样,心里一定很高兴吧?” “嗯,高兴,很高兴,我活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三哥,虽然我跟她之间还隔着无法跨越的血海深仇,但能够与她重逢,我真的很高兴。” 尤其当她在看到匾额上没有题字后流露出的一丝不忍,让他忽然看到和解的希望似的,一瞬间被巨大的喜悦俘获。 她在他怀中哭泣,在他臂弯里睡去。 他托举了她。 他以为可以托举她。 于是等不及她醒来,他就兴冲冲地跑来了作坊。他想等她再回千秋园的时候,那方匾额上“仰山堂”三个字,可以带给她一种回家的感觉。 他拉着老朋友,满脸希冀地给他看自己的题字。 老师傅一看,眉目微沉。 祝秋宴浑然不觉:“怎么样?” 他原本就写的一手好字,随着阅历与视野的加深,更是形成独一无二的风骨。老朋友不止一次见过,说是笔锋遒劲有力,走势行云流水都太片面了,骨气洞达,灵慧天成,才是他妙不可言的地方。 可面前的“仰山堂”三字,大概是为了模仿谢融的笔迹与风格,一气呵成之余,却少了一点逸群之色。 老师傅不想让他扫兴,认真地点评了几句。祝秋宴看着酷似谢融的字,心中升起无限欢喜。 半下午的时候,他也加入徒弟们一起刻字。他有内力,当个帮手游刃有余,及至夕阳西下,终于完工。 祝秋宴弯下腰,轻轻吹了口气,匾额上零散的木碎与漆片登时如云雾消散,露出真身,“仰山堂”三个金粉装点的大字,在夕阳余晖下熠熠生辉。 徒弟们帮忙包装好,他迫不及待地回去,临走前重重握了下老师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