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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上还嫌弃来着,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柏锋临在贺燃面前蹲下来,牵过他的一只手,虽然手背上湿漉漉的痕迹都蹭在了柏锋临的掌心,但他没有在意。 只是把那颗奶糖放进贺燃的掌心,轻声说:“喏,别哭了,吃糖,很甜的。” “我跟你道歉,刚才是我唐突了,我们可以之后再好好商量,现在别哭了好不好?” 贺燃其实并不执着于什么奶糖,只是刚好在那时候,柏锋临从裤子口袋摸出了一颗奶糖,给了自己。 然后自己记了那样的味道,近十年。 而自己的这一声“谢谢”,也算是迟到了许多年。 贺燃剥开了糖纸,奶白的软糖在口中慢慢化开,奶甜味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胸腔处某个地方酸涩得厉害,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刻,犹如岩浆迸发,爱意彻底汹涌。 仿佛是蓄谋已久,也仿佛是临时起意,贺燃往前一步,带着不顾一切的勇气。 在这个冬日的午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暖融融的阳光洒下。 贺燃闭着眼睛,微微仰着头,吻了上去。 第44章 如果有人在柏锋临二十岁那年, 告诉他,不过是一时兴起随手捡来的小可怜,会在多年后的某个午后, 毫无征兆的吻上来,柏锋临多半觉得那人有病。 而且病得不轻。 可事情就这样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荒唐怪诞之余,还有些别的什么在心底一闪而过。 只是那感觉太快也太轻了,以至于让柏锋临轻易忽略过去。 唯有唇边的柔软是真实的。 柏锋临皱紧了眉, 在下一刻,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了人。 大约是一早就料定了这样的结果,被推开的贺燃一点也不意外,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平静。 只是胸腔中难以平复的跳动告诉他,被推开的前一刻,不受控的下意识反应究竟有多疯狂。 他吻了柏锋临。 这个既定事实带来的难以言喻的兴奋在神经末梢炸开,而后蔓延至四肢百骸。 如果不是柏锋临此刻的目光太冷, 贺燃想,他可能会继续维持这样的状态下去。 “发什么疯?” 柏锋临伸手抹了把嘴角,脸上没什么表情, 连震惊都没有, 就只是单纯的冷。 不过是给了一颗糖而已。 发疯? 贺燃错愕了一瞬, 而后提了提唇角。 发什么疯? 他没有发疯啊! 明明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都想了好几年了。 这怎么能叫发疯呢? 只不过是时机不太对。 他没能沉得住气, 所以功亏一篑罢了。 “我……” 贺燃嘴唇嚅动着,他想直接挑明了,不想再等了,等待太辛苦,他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现在他只想跟柏锋临说我喜欢你, 所以吻你来着,至于说出来之后的后果,他已经分不出精力去思考了。 毕竟他亲都亲了,还怕什么说不说喜欢吗? 但可惜,肾上腺素在极短的时间内飙升带来的一阵又一阵的眩晕让贺燃没法集中精力,甚至是看清眼前站着的人究竟是个什么神情他都做不到。 柏锋临垂下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贺燃。 短暂的等待里,无数的念头滑过心间。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他离开的这些年里,眼前这个已经彻底长开的,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成熟男人的贺燃,在不知不觉间,朝着柏锋临无法预料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这个念头让柏锋临下意识的感到不悦。 他对一切不受控的东西都感到不喜。 但某些时候,正是这些无法控制的东西,让人着迷,等回过神来,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深陷了进去。 至于为什么感到不喜,柏锋临不明白,他把这笼统的归为自己过分的控制欲。 从决定要留下贺燃开始,贺燃就一直在努力扮演着一个听话乖巧的角色,大到人生方向,小到吃穿住行,所有的一切,都是柏锋临在做决定。 他太过听话,以至于无形中助长了柏锋临本就过多的控制欲。 但在贺燃从一个少年过度为成年人的最重要阶段,柏锋临并不在他身边,所以贺燃理所当然的朝着柏锋临原本所期待的方向背道而驰。 选择专业是,进入娱乐圈也是。 搞科研也好,进娱乐圈也罢,这些都仍然在柏锋临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他有把握为贺燃的事业保驾护航,但这次不一样。 贺燃失控了。 他把过往的一切都推翻了。 时间静谧仿佛停止,无声的等待就要磨平柏锋临最后一点耐心时,贺燃终于开口。 “如你所见——” 眩晕感慢慢退却,心跳一点一点恢复如常,贺燃抬起一双过分好看的眉眼,就这么静静看着柏锋临,而后一字一顿说—— “我喜欢你。” 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尽管已经从那一吻中窥到一二,但远没有这一刻,亲耳听到自己捡回来的小可怜说我喜欢你来得震撼。 喜欢? 有多少人跟柏锋临说过这个词,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但现在这个站在柏锋临面前说着喜欢的人,恰恰在他心里有着不俗的地位。 但那无关情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