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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锋临好像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倒满了一纸杯,一口闷的时候,周围人都傻眼了。 当然,没闷成功,不然他不应该是当霸总,而应该是被送去研究一下。 季浩言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这俩之间不太对,应该是结过梁子,但不管什么原因,继续放任这俩人这么折腾下去,他估计最后得以其中一个进医院做收尾。在他刚跨出一步,想要夺下柏锋临手里的纸杯时,柏锋临皱着眉,一咬牙把剩下的酒喝了。 季浩言:“……” 太猛了太猛了,扛不住。 柏锋临再一次亮了下空了的纸杯,“够吗?” 贺燃脸色铁青,“够了”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行。”柏锋临甚至还有心情对他笑一下,然后说:“那你好好玩吧,毕业快乐,我走了。” 不等贺燃说话,他环顾了一圈,点头示了示意就走了。 要不是氛围不太对,季浩言都想要鼓掌了,好他妈绝的一学长,怪不得人家能当杰出校友。 扯远了。 季浩言咳了一声,招呼同学们继续玩,刚才的插曲别放在心上。 鬼哭狼嚎又开始了,除了贺燃还呆愣在原地,思绪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走吧贺燃,”季浩言拍了拍贺燃的肩膀,“去唱歌。” 他搜肠刮肚,以他那高考语文一百一十几的水准,安慰下贺燃,让他别想太多。 贺燃脸色却突然一变,拔腿朝门外跑。 季浩言:??? 他语文很差吗?至于直接把人安慰跑了? 贺燃气喘吁吁的站在洗手间门口时,柏锋临正趴在洗手池干呕。 他已经吐过一次了,空腹喝酒,吐出来的都是苦水。 “你……没事吧?” 跑到人跟前了,贺燃却不太敢靠近了,柏锋临的脸色太苍白了。 柏锋临双手撑在洗手池,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贺燃,说:“死不了。” 贺燃:“……” 贺然转过脸,怕再看这样的柏锋临一眼,他就会心软。 尽管现在,他心中的天枰已经开始不自觉倾斜,深吸一口气,贺然转回视线,语气僵硬道:“对不起……” 柏锋临弯腰,捧着清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锋利的下颚往下滑的时候,他抹了把下巴上的水迹,“道什么歉?” 贺燃不说话了,下颚紧紧绷着。 他并不如外表这般平静。 柏锋临忽略了西裤口袋一直狂震的手机,回过身,沉默了一瞬,然后问。 “恨我?” 他用着陈述的语气说着疑问的句子。 贺燃像是被说中了心事,飞快地瞥了眼柏锋临,又掩饰地偏过了头。 他确实恨柏锋临。 恨他四年前不顾自己,出国念书。 恨他扔下自己一个人,四年不过问一句。 恨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毕业典礼上,恨他坐在台下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恨他二话不说就闷头喝酒。 柏锋临叹了口气,他这几年都没今天一天叹的气多。 “当年确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放你一个人在这,但……” 但怎么说呢,和贺燃朝夕相处两年不假,但也没有到他必须给一个人承诺,带一个人一起的地步。 不是贺燃的问题,他很好,是柏锋临自己的问题,他恐惧这种给予承诺的既定关系。 无论对方是谁。 “不用说了,”贺燃语气生硬的打断他,他怕从柏锋临口中听到他不愿意听的话。 停在这里就好,至少他承认了他的不对。 柏锋临一噎,剩下的话他咽回肚子里,既然他不想听,那他就不说。 即使他们心知肚明。 “……还走吗?”相对无言了片刻,贺燃有些不太自在地问。 “嗯。”柏锋临插着兜,半靠在洗手台上,“后天的飞机。” 行程本来也就一项,参加贺燃的毕业典礼,参加完了,自然就要回去。 海外分公司正处在上升期,他离不开,要不是贺燃,他其实大可不必抽几天时间来参加这个毕业典礼。 贺燃:“……” “会常回来的。” 这是实话,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国外,等这一阶段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了,海外分公司稳定了,他就要彻底回国了。 至于需要多久,他不确定,所以也不轻易承诺什么,他只给他能承诺得起的。 贺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甚至是有些想笑。 常回来又能如何?还不是会离开? 他依然会被留在原地 ,被动地看着在意的人远去,却束手无策。 他不想再这样被动了。 “我想进娱乐圈。”平静对视了几秒后,贺燃说。 贺燃话题转得太快,以至于柏锋临愣了半天,都还觉得自己是喝酒喝出幻听效果来了。 贺燃在说什么?进娱乐圈?开什么玩笑啊,他一个学物理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专业,不好好搞科研以后为国家奉献去,进什么娱乐圈啊? 脑袋进水了? “不是,你再说一遍?”柏锋临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说,我想进娱乐圈,想当演员。” “就算你不同意,”贺燃飞快瞟了一眼柏锋临,补充说:“我还是会去当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