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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顾征更悲伤了。 被顾征念叨了许久的柏锋临,一直睡到半夜才醒,客厅暖气很足,他又盖了毯子,着实给他热出一身汗。 半夜刚醒其实还有些迷糊,他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家,直到脖子因为不太舒服的姿势而酸疼时,他才恍然想起来,这是在贺燃家,看电影看了一半他在沙发上睡着了。 可真行。 柏锋临嘴角微微扯了扯,坐起身揉着发酸的脖颈,然而一侧头,他的动作顿住了。 客厅留着夜灯,昏黄的灯光下,侧面沙发上蜷缩着一个人,被子只是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间,裸露在外的身体包裹着睡衣,领口同样松垮,露出很深的锁骨上窝。 贺燃的半边脸隐在手臂里,睡得正熟。 柏锋临停下了揉弄脖颈的手,皱了皱眉。 怎么不去卧室睡。 柏锋临起身,毛毯被他随手扔在一边,两步走近了,看着熟睡的人,犹豫了一瞬。 但也仅仅是一瞬,下一刻他的手已经放在了贺燃的肩上。 “醒醒,”他晃了晃,“醒醒?” 贺燃睡眠一向很浅,柏锋临一晃,他就醒了,但醒是醒了,人依然迷糊着。 他睁开眼睛,嘟囔着嗯了一声又闭上了。 这眼睛怎么又闭上了? 柏锋临又晃了晃,“起来,去卧室睡,别在沙发上睡。” 贺燃又睁开眼睛,盯着眼前这张柏锋临放大的脸,愣了足足有一会,才猛地坐起身,和柏锋临大眼瞪小眼。 柏锋临抱着手臂,“醒了?去卧室睡。” 贺燃:“……” 贺燃垂下眼睛,和他错开视线,低低嗯了一声。 柏锋临见人已经醒了,就不再说什么,留下一句我去洗澡就走了。贺燃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慢慢把睡衣领子往上拉了拉。 把柏锋临扔在沙发上的毯子叠起来,想了想又走到卫生间,敲了敲门。 里面的水声停了下来,柏锋临的声音不那么真实的隔着门传来,“怎么了?” “你等会就睡在客卧吧,床单什么的都是我下午新换的。” 柏锋临没回话,贺燃以为他没听到,清了清嗓子准备再说一遍的时候,柏锋临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贺燃呼出一口气,无声地笑了笑。然后回到客厅,抱着自己的被子去卧室睡觉了。 可能前半夜睡眠质量太好了,被柏锋临叫醒之后,贺然现在反而没了睡意,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直到将近清晨,他才慢慢有了点睡意。 迷迷糊糊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他听到了开关门的声音,又一下清醒了。 柏锋临已经起来了。 贺燃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太阳穴增增跳着,眼前一阵阵发黑,可能还有点耳鸣。 贺然僵硬地躺着,耳边是客厅的动静,柏锋临洗漱完,又是开关门的声音,然后就是寂静。 估计已经走了,贺燃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等那会耳鸣的劲过去,他磨磨蹭蹭起床,穿衣,洗漱,然后去客房溜达了一圈。 被子整齐地叠放着,要不是床单还有褶皱,贺燃都以为柏锋临昨晚没在这里睡过。 贺燃坐在床边,眼睛盯着那些褶皱。 柏锋临昨晚睡在这里,他早起来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感受到余温,这点似有若无的东西在贺燃的神经末梢炸开,让他有种难言的兴奋。 门铃响了,是柏锋临。 他没走,只是去买早餐了。 面对面坐着餐桌上,一起吃早餐的时候,贺燃弯了弯眼睛。 “怎么?”柏锋临挑眉,“豆浆很好喝?” 贺燃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沾染的豆浆,嗯了一声,说:“是啊,很好喝,很甜。” 柏锋临笑开了,“谁以前喝豆浆跟要他命一样?” 柏锋临虽说出身豪门,生但活方面的要求一直不怎么高,后来一个人去了南城,那更是放飞自我,怎么方便怎么来,从来都没想过在不远的未来的某一天,他的生活里会多一个比他小了五岁的男生。 他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贺燃刚高三那会,他自告奋勇,给贺燃准备早餐,但是又实在不会什么,只好每天早上豆浆粉牛奶换着喝,然后两人一个上班一个上学,几个星期下来,贺燃说什么也不喝豆浆和牛奶了。 柏锋临问他为什么,贺燃支支吾吾不肯说,柏锋临以为孩子大了,叛逆期来了,就想着不行,不能容忍这种叛逆,于是变本加厉。 晚上也喝豆浆和牛奶。 贺燃终于爆发了,在又一个深夜,写完了卷子,然后敲响了柏锋临书房的门。 “我们谈谈。” 柏锋临从电脑中抬头,没什么表情地扫了他一眼,贺燃无故又紧张起来。 “说。” 贺燃开门见山,言简意赅,“以后能不喝牛奶豆浆吗?” “不能。”柏锋临干脆利落两个字拒绝,又低下头去看文档。 贺燃被他一口回绝,噎了半天放软声音道:“真的,别再喝牛奶豆浆了好不好?随便别的什么都好。” 柏锋临不说话。 贺燃等了半天,他依旧没说话,于是软的不行来硬的。 他脖子一梗,“你打死我也不喝了。” 柏锋临抬头,果然,叛逆期孩子不好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