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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闻嘴角弯了弯,心里暖暖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生我的人……” 钟闻话未说完,一张支票明晃晃地出现在眼前。 讶异地抬起头,迟淮也正看着自己。 “上次答应借你的,够不够?” 支票上的“两百万元整”让钟闻倒吸一口气:“够了够了,不需要这么多的。” 可就在他伸手要接的时候,迟淮又收回了支票。 这什么意思?钟闻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想彻底划清界限吗?”迟淮问。 “当然,”钟闻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和他们所有人,断绝一切关系。” “那就把这件事交给我,”迟淮牵起他的手,捏了捏软乎乎的掌心,“放心。” “待会儿我和他们交流的时候,你别说话,别心软就行。”迟淮又补充一句。 钟闻点点头,不由自主地回捏了下迟淮的手。 感受到这一微笑细节,迟淮勾起嘴角。 虽然钟闻还没有答应和自己交往,但他也并未抵抗,既然小朋友还有顾虑,那就慢慢来。 接下来的一路,迟淮都没有提前天晚上的事,就好像那一次表白从未发生过,但彼此都已意会。 不一会儿,钟闻再次站在那间屋前,这是养了他二十几年的地方,也是他受了二十几年冷眼的地方。 还没来得及敲门,随着“吱嘎”一声,锈迹斑斑的铁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中年女人端着装着水的绿色塑料盆,诧异地看着钟闻。 这是大伯母的习惯,每天早上她洗完脸都会把洗脸水倒在门口的菜地里,一滴都不浪费。 “钟闻?”大伯母很是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钟闻嘴角一咧,像以前一样嬉皮笑脸地说:“回来看看,不方便?” “没有……呵呵……”大伯母笑了下,弯腰把水倒在菜地里,明知故问,“这位是朋友?” “他男朋友。”迟淮自我介绍说。 大伯母冷笑一声,讽刺道:“还真是稀奇,别人家都是带女朋友回来,就你特殊,也不知道在外面学了什么’好‘。” 钟闻从小就被他们阴阳怪气,早就习惯了,也无所谓。可现在连累迟淮被内涵,他第一个不乐意。 “我学什么好,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吧?”钟闻冷笑一声,故意牵紧迟淮的手在大伯母眼前晃了一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不然你们也不会连着开这么多天的’会‘。” 大伯母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你都知道了?” “啊……”钟闻表现得很淡定,“难道你们的会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大伯母瞅了他们两眼,把鬓角散落的头发往耳朵后面一别,拿着空盆急匆匆往里走,边对着里面的人喊:“钟闻来了。” 嘁……钟闻不屑地轻哼一声。 等他们走到客厅,三两个人也分别从两侧的房间走出来。 最先出来的是大伯,他穿着一个白色背心,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塑料拖鞋。 然后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的女人,就是吴荏。 虽然从三岁起钟闻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但通过模糊的记忆和过去的照片,他还是一眼把这个女人认了出来。 她的日子过得应该算不错,虽然脸上有些细纹,可比起大伯母来年轻不少,最起码保养得还行。 没了自己这个“拖油瓶”,她应该嫁得还行。 钟闻冷笑一声,只瞥她一眼就没再看她。 客厅里有一张黑色掉漆的方桌,大伯、大伯母、吴荏分别坐在西、南,北三面,钟闻和迟淮则坐在一张长凳上,共同面对这三个“亲人”。 “没想到这么多年一晃,小闻都长这么大了……哎,你们看,他是不是很像我?”吴荏流露出一副慈母的模样,可钟闻连看都懒得看,光听这些话就觉得恶心。 “像啊,不像你他哪能长这么标志?还能做大明星?”大伯附和说。 “嘁……”钟闻冷笑一声,还真是厚脸皮。 大伯母连忙打圆场:“钟闻,你别怪你妈,她也是有苦衷的。” “干我什么事?”钟闻抬头看向他们,“我又不认识她。” “混账,那可是你妈!”大伯突然拍桌子,怒目圆睁。 可下一秒,又被迟淮凌厉的目光盯得发毛,气焰顿时消减下去。 钟闻心里有点乐呵,不禁捏捏迟淮的手。有个人在自己身边共同面对的感觉……挺好。 “什么我妈?除了生我,她尽过半点母亲的责任?哦,对了,她是每个月给点生活费你们,但那也是为了避免承担法律责任不得不做,”钟闻停了一下,轻笑一声,“一个月就八百,对她来说多划算。” “小闻,其实我的日子也不好过的,我和你爸每人每月给你八百,一千六一个月在川海是足够的……”吴荏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来,还深深叹了口气。 “哇,这么多呢?”钟闻表现得很惊讶,问大伯,“那我从小到大,每天都吃各种蔬菜,一个月花得了一千六吗?” “说什么呢?”大伯母使眼色,“我们也给你吃肉了呀。” “啊,是,小时候堂弟吃肉丸子,我只能舔舔肉渣子,大了以后他吃红烧肉,我只能吃肉沫茄子。”钟闻点头,“是吃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