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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委老师好,我叫钟闻,今年22岁,来自川海,我今天演唱的曲目是《原来》。” 钟闻瞥到角落里的吉他,小心翼翼地问:“请问可以用它吗?” 一个烫着金色大卷的女人对他咧开红唇,笑笑说:“请。” 男人感觉他没认出自己来微微松下一口气。他紧紧盯着钟闻拿起吉他,然后走到麦克风前坐下,他微微侧着脸,拨弄着琴弦的手细长白皙。 刘海稍长微微遮住轻闭的眼眸,在高耸的鼻梁上落下一片青灰色的阴影。 这是男人第一次仔细看他,比那天晚上的轮廓看上去要柔和许多,配上这身白T,就像只绵绵的小白兔。 钟闻调整好呼吸,随着指尖缓缓流出的琴音轻声唱着: “①原来相爱的两人走不到一起 竟那么容易 就像我放了过去他竟没游到底 戏剧总是那么的彻底 不管你行不行 嘲笑糊涂的人总是不遗余力 ……” 他的嗓音干净却极具感染力,每个音从他的嗓子里流出都好像拥有了生命,像是被赋予了某种引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带入到感伤的情境中。 评委们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谁也不愿意打断他,直到末了,才小声地交头接耳一番。 “迟总,您觉得他和沈渝像不像?” 男人就好像没听到别人叫他,眼睛、耳朵……所有的注意力都只在钟闻一个人身上。 曲尽。 钟闻缓缓睁开双眼,他从歌曲的情境中跳出来,把吉他放回原来的位置,对着评委们又鞠一躬。 “钟闻对吧?”一个锅盖头戴着眼镜的男人笑着问,“你学音乐几年了?” 钟闻说:“十多年了,不过以前都是自己瞎琢磨,上了高中后才在专业老师那边正经学过几年。” “挺有天赋的,”金色波浪说,“为什么会选择这首歌?” 钟闻愣了一下,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都不知道报名后就会立刻参加海选,也是他拿到吉他的时候脑海里才蹦出这首歌。 “和最近的心情有关吧,”钟闻提着嘴角,实话实说,“自然就想到这首歌。” “你的声音很特别,我们都很喜欢……这样吧,你把这个先拿去,到隔壁的待定室等我们研究通知。”一个短发女人把一张折起来的卡片举了起来。 钟闻连忙上去双手接过,他能感觉到短发女人旁边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也清楚四个评委中就这个男人从头到尾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莫名的,钟闻有些心慌,但并非是觉得男人严厉而心慌。他甚至都不敢抬头和这个男人的目光对视,接到卡片连说两声“谢谢”后就匆忙走了出去。 到待定室的他长吁一口气,那里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坐在椅子上,好像已经等他很久了。 “做决定吧。”工作人员说。 “啊?”钟闻有些不明所以,“能不能晋级不是评委们说了算吗?我需要做什么决定?” 工作人员像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上下打量他两眼:“真单纯还是装的啊?看你手上的东西。” 钟闻讷讷地低下头打开卡片,只见上面写着一行黑体字: 「恭喜你受到评委青睐,如果想要参加电视录制得到导师专业点评,拥有在全国观众面前展示的机会,请于三十分钟内交齐晋级费——」 钟闻顿了顿,大吃一惊:“三十万?!” 工作人员点点头:“你不觉得很值吗?上电视拥有机会露脸,就算没走下去和星启签不了约,也会有其他公司想要你。” 钟闻想想,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天杀的三十万啊,又他妈不是三十块! 虽然不是拿不出来,但是…… 他咬着牙捏了捏口袋中的手机,实在不想动那肮脏的五十万! 第三章 能有什么坏心眼 工作人员也没催钟闻,只上下瞄了钟闻两眼,从他的衣着打扮来看完全不像个富家子弟,也没抱多大希望他能交的起这钱。毕竟是三十万,若非家庭背景殷实,根本玩不起这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尽管这间待定室里空调温度打得很低,钟闻的脑门上还是泌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他想,如果自己今天动了这五十万,不就敲定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个买卖?可他.妈的谁刚毕业干出卖□□这种肮脏事? 可如果不动,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做翻身咸鱼的机会了? 他的手指捏得越来越紧,内心争斗激烈程度不亚于第二次世界大战。 “吱嘎——”待定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穿着夸张金属朋克的大男孩走了进来,看见工作人员的第一句话就是:“交钱!” 说罢,还很不屑地对着钟闻轻笑一声。 从小到大这样的笑声钟闻听过无数次,除了李晓远以外的所有人都在嘲笑着他的梦想,觉得那是在白日做梦,只有钟闻自己知道唱歌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被人轻视、被人嘲笑、被人愚弄的日子真他.妈过够了,我钟闻必须活出个人样来! 事情都发生了,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已经失去这么多,不能因为这点儿固执连最后实现梦想的机会都丢了。 “这三十万,我交!”钟闻咬咬牙,三两步走到金属朋克的前面,以比他高出一个头的优势回敬一个轻蔑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