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南楼月[重生]在线阅读 - 第18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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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不想惹得这个大小姐又犯了病。

    但另一方面,青衣丫鬟不禁有些好奇,这个看着娇滴滴的姑娘竟然一直都挺冷静,除了方才犯病落了几滴泪水,其他时候还真不见她哭哭啼啼。

    丫鬟心想,这一路上自己都比较粗暴随便,恐怕跟对方平日里受到的一惯对待天壤之别,没成想她倒是一声不吭,颇有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她心里称奇,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别叫也别乱动,”丫鬟绑好她,冷冰冰道,“否则就换回麻绳,再把你的嘴也给堵上。”

    素娥点点头,脸上流露出一丝乖顺怯弱。

    做完这些对方便出了门,留素娥一人缩在床角。

    房内的窗户被封死了,从里面瞧外面什么也瞧不见,素娥盯着看了半晌,索然无味地转开眼。

    一个人独处,在这无边静谧中,她终于有空开始胡思乱想。

    先是想到家人,担心他们会不会急疯了,尤其是哥哥,他必定会十分自责,若自己真的遭遇不测,只求父亲和母亲万不要责怪他,这一切,全赖自己任性。

    接着又想到沉香和檀香,也不知她们是否平安,素娥虔诚地祈祷,愿两人都没有性命之忧。

    然后,她又想到未能如约送行的黄柏,不禁心里一空,这个时辰,想必他们一定按时离京了吧。

    素娥抿了抿唇,心中凄然,若是黄柏知道自己出事,会不会有些担心呢?他会不会……想要来救自己呢?

    算了,这怎么可能。

    她泄气一笑,眼中酸涩,前几次只是碰巧而已,又怎可能回回如此,何况今日之灾,恐怕连家里都束手无策,否则怎么会过了这么久……

    而黄柏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素娥横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盯着顶帐。

    她最后想到的,是那些护送她的护卫。

    她一直害怕想到他们,也努力避免自己去想。

    但越是害怕,那鲜血横流尸首横陈的画面便越是频繁地闪过脑海,一幕一幕,越发清晰。

    她逃不脱,逃不脱。

    素娥印象最深的,是趴在沉香肩上往巷子外逃时的场景。

    起初,是那个姓张的小侍卫最先倒下,他还很年轻,剑法或许有些生涩,抵不住敌人狠辣招数,最终没躲过那劈来的一剑。

    但他临死前,仍死死地抱住了一个追来的杀手,拼命拖住对方,素娥眼睁睁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长剑,一刀一刀地刺入他的身体,那轻辱而又凶狠的剑法,像在砍一条野狗。

    然后是那个笑容阳光的高个护卫,素娥依稀记得,他去年才成亲,有一次无意中听他说,妻子已有了身孕,一口白牙笑得闪闪发光,开心得像个孩子。

    后来,那个和白芷互生情愫的护卫也倒下了,临死前,素娥看见他用尽力气伸手去够腰间的银绣囊,她清楚地记得,那是白芷姐姐亲手绣的,还问自己好不好看,当时她笑着道,很好看。

    最后,是那个忠心耿耿的护卫长,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与自己的父亲一样,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小时候素娥出门时身边总跟着他,有一次她不慎走丢,正急得大哭时,眼前突然出现了护卫长的身影,他有些无措地哄着自己,用一个草编的蚱蜢使她破涕为笑。

    往日的印象那么清晰,又那么模糊,一张张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在她眼前闪过。

    曾经的音容笑貌渐渐褪色,最后定在临死前他们的眼神。

    那些不甘的留恋的眼神,仿佛在控诉,在责怪。

    韩素娥,你为什么要做出走那条道路的决定?她喃喃问自己。

    蠢货,你就是个蠢货!

    烛火静静燃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似毫无生机。

    素娥双目无神,泪从眼中流到耳边,浸湿了两鬓,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哽咽声,渐渐从她口中溢出。

    她翻过身,蜷起身子,努力用被绑住的双手抵住唇,压抑着不发出声音。

    这终将是难熬的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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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一章为了蹭玄学先发了,本来这一点是想补进刚刚发的那一章的,结果那章高审了改不了,那就这样放进新章节吧。ps:怕你们不看作话我就放正文里了。

    第88章 希望

    晨光熹微。

    从窗角缝隙里透过几丝光线进来,尘埃在光束里浮动。

    床上的人嘤咛一声,醒过来。

    韩素娥浑身都是酸痛的,加之秋夜寒凉,这么囫囵睡了一夜,手脚都冻得冰凉。

    很快她发现从屋外隐隐传来交谈声,虽然被刻意压低了声音,仍能听清七八分。

    她睁开肿胀的眼皮,勉强环视一圈,见屋内依旧无人,便凝神去听外面的声音。

    是一男一女在激烈争吵,素娥一听便愣住,因为那男声实在熟悉。

    前世倾心之人的声音,饶是想忘也忘不掉。

    景阑……

    韩素娥掐住掌心嫩肉,咬紧牙,竟然不觉得有多意外。

    “这么做简直是疯了!”是景阑的声音,似乎在愤怒地指责袁姝。

    “我之前再三强调,这事交给我就好,为什么不听?非要莽撞行事!万一此事被查出来,此生都休想再回京城!”

    “嘁,景郎每次都信誓旦旦,可你每次都搞砸,啧啧,让我如何信你呀,”袁姝仿佛在吃吃地笑,“既然你搞不定,那就只好我出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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