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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香多少钱一柱?” “五文一柱。” “这么贵?”巧儿喊道。 小贩连忙摆手说:“小施主,这香是用请的,不是卖的,这也就是个诚心价辛苦钱。你不知道,我们这香里加了特殊的香料。那布袋和尚出身于奉化,他圆寂前最爱奉化曲毫茶。这香里特意添了曲毫茶,弥勒佛闻了高兴,你求的自然也就灵验。” “还有这种讲究?可是五文还是太贵了?”巧儿摸摸衣襟嘟哝。 “巧儿,不得无理。给这位师傅二十文,请两柱香就好。”楚浔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在巧儿身后说道。 巧儿撇撇嘴,从怀里不情愿的掏出钱递给那小贩。” 那小贩刚要接,抬头见到前方边立着几个身影,其中就有住持。他立刻知道面前来人不是寻常香客,要不怎么会住持亲自来迎。 此时那几个和尚快步往下走,一面迎着楚浔一面说:“王爷亲临本寺,贫僧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赎罪。” 那小贩一听,“扑通”一声跪下喊:“草民有眼无珠,不知是王爷。这钱草民万万不敢要。”他一面说着一面就要把钱塞回给巧儿。 巧儿哪里要和他拉拉扯扯,一下子跳开了。 “师傅莫要介意。本王也要请香的。”楚浔一面说一面瞪了一眼巧儿。若是这小贩多嘴,把汉西王请香还要砍价的事说出去,楚浔真是在定边百姓面前抬不起头了。 小贩此时还是举着钱不敢收。他颤颤巍巍的说:“今日见到王爷已是三生有幸。这里的百姓因为有了汉西王镇守,才能河清海晏,百姓不忧炭,不惧寒。我心里敬王爷,如何敢收您的钱?” 楚浔对这小贩的谈吐刮目相看,他笑笑说:“这钱你不拿着,就是本王心不诚了。不光这二十文要拿着,还要多添些。”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碎银子来,交给巧儿,巧儿递给了那小贩。 王爷说着,已经提起衣襟拾阶而上。留下那小贩在身后。巧儿用余光看他,只见他望着那白花花的银子,用袖子擦拭眼角。 此时那打头的和尚与楚浔肩并肩上台阶,晚娘跟在身后说:“王爷,这位是此处的住持释明法师。” 楚浔点头致意:“本王今日是特意来道谢的。我听说高僧每逢初一十五,必定为本王诵经祈福,本王诚惶诚恐,难以言谢呀。” 巧儿在身后假笑,这王爷说起官话来也不含糊。 “王爷这话折煞贫僧了。”释明一面说一面引着楚浔往上走。 走了几十节台阶,楚浔脚下越来越慢,他不经意的抬起头望望高高在上的山门。 一旁的巧儿看在眼里,眼珠转了转,突然弯腰按住脚踝说:“哎呀,好疼!” “怎么了?”楚浔赶忙回身查看。 “我……好像崴了脚。”巧儿皱着脸说。 “怎么如此不小心?”楚浔嘴上责怪,却是无比担心的半跪下来查看。 一旁的晚娘和住持看得一愣。 “王爷,要不我陪着巧儿回马车上休息?”晚娘问道。 楚浔刚要答,巧儿却使劲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楚浔想了想摇头说:“还是我陪着她休息一会再上去。” 一旁的住持傻了眼。难道要他一个大和尚坐在台阶上等小丫鬟吗? 楚浔看向晚娘说:“还是你同住持先上去,在殿内等我就好。我一会儿要去还愿的。” 晚娘不情愿的点头。楚浔又看向脸色尴尬的住持说:“法师,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今日是本王的生辰,我怕热闹,图个清净,还想在庙里请一顿素面吃,不知是不是唐突了。” 住持一听立刻得了特赦一般笑着说:“哪里哪里,王爷肯屈尊用斋,本寺蓬荜生辉。我这就先上去准备。” 他一面说一面招呼身边人,排着队提着袈裟走了。晚娘无法,只得跟着几个和尚继续往上走。 台阶上终于只剩下楚浔和巧儿两人。巧儿还捂着脚踝,楚浔已经起身,含着笑戳小丫头的额头说:“坏丫头,还装!” 巧儿见一行人走远了,才讪笑着起身,扶住楚浔的胳膊说:“现在好了,我同你慢慢走。” 楚浔听了心中了然,唇边笑意更深。巧儿是知道他一时上不了这么高的台阶,又不愿意让外人看到自己的窘态,所以才假装崴了脚的。 两人再次面对山门,互相扶着走走歇歇。走到一半时,楚浔已经气喘如牛,脸色越来越糟。 “歇一歇。”巧儿想要扶着他坐下,那人摆摆手说:“歇了再走更加难受,还是坚持一下吧。” 他按着狂跳的心放慢步伐,重心都放在巧儿身上。 巧儿眼看着他的汗水顺着鬓角留下来。 “谁建的这庙,修这么高的台阶做甚?”巧儿恨恨说道。 楚浔吞咽了几下,抑制住喉咙里的血腥气,吃力的说:“所有的庙都如此……这样……才显得……心诚。这……也是……我不信佛……的原因。” 他这病平日里走平地还好,最怕登高。上程破空的三层船对他来说已是极限了。 巧儿心中却是腹诽,以刚才晚娘的反应,她似乎并不知道楚浔的病况。以她和楚浔的亲密关系,应该最了解王爷才对。 两刻以后,楚浔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成仙了,两人总算来到山门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