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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凰擦了擦眼睛,点头应了。 阮星阑担心师尊的伤势,寸步不移地扶着师尊。 眼下此地不便逗留,小凤凰下去查探,有几名弟子受了些伤,那凶尸上都附有尸毒,一触人的血肉,尸毒就会蔓延,如果蔓延至了心肺,人就没救了。 小凤凰吩咐没受伤的弟子们把中了尸毒的弟子抬起来走,又在左右寻了一圈,将幸免于难的老百姓都带走,防止再出现凶尸。 众人寻了个观音庙,阮星阑扶着慕千秋坐下,升了堆火,有心想解开师尊的衣衫,看一看师尊身上有没有伤,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不方便。 心知慕千秋即便快死了,也会坦然自若地同别人说没事儿。揣着忐忑不安的心,阮星阑蹲在慕千秋身侧,压低声儿道:“师尊,要是受了伤,千万别硬撑着,师尊若是出了半分闪失,那不是要了弟子的命么?” 慕千秋道:“为师不曾受伤,稍做休息便可。你且去同见欢一起,寻些糯米来,拔了他们的尸毒。” 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讲究什么礼数了。直接去米行里扛了一口袋糯米来。 去尸毒还是门学问,不能光外敷,还得内服。 外敷的事儿,就交给心灵手巧的小师妹和凤凰了。内服所需的糯米粥,阮星阑领着两个愣头小子下去煮了。 这破观音庙啥都没有,也不知道荒废了多久,好不容易寻了个大瓦罐,阮星阑让人临时在地上挖个洞,把瓦罐往上一放,抱起米袋子吨吨吨倒了半口袋。之后就升火,等着糯米粥熬出香味就成了。 阮星阑估摸着师尊这回吐了血,不可能一点事儿都没有。肯定是积攒了太多的伤,稍微动点灵力,立马把旧伤逼出来了。 吐血了,就得弄点好吃的东西补一补。可现在除了糯米之外,啥都没有。要是能割肉就好了。 他心想,要是能割肉炖给师尊喝就好了。 可是割肉很疼很疼的啊,师尊喝不喝,那还难说。阮星阑其实更想师尊抓着他,直接生啃两口。 惆怅得脑壳子都疼。领着弟子们在周围设下了结界,好歹等天亮了再说。 待糯米粥熬好之后,他让弟子们盛出来去喂中了尸毒的倒霉蛋喝,结果才一回身,瞧见大家都在吞咽口水。 一行人当中也就慕千秋辟谷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阮星阑没了法子,等一锅粥熬好了,赶紧又让人再熬一锅。自己则是端着粥,寻慕千秋去了。 “师尊,喝一点吧?空着肚子会很难受的。”阮星阑温声细语地哄劝道:“师尊凑合着喝几口,等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弟子带师尊去吃好吃的。” 慕千秋满心都是事儿,闻言摇了摇头:“师尊不饿。” “可我想要师尊喝,我拿不出好的东西给师尊,已经非常愧疚了,师尊。”阮星阑软磨硬泡,哄着慕千秋喝了半碗糯米粥,之后贴着慕千秋唇碰过的碗沿,把剩下的半碗囫囵倒进了肚子里。 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映得慕千秋的面庞通红。 很久之后,阮星阑才道:“师尊,我想常家经此一难,活下来的人应当不多。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罪有应得,但我想将此事追查到底,还那些女奴们一个公道。” 顿了顿,他又揣摩着用词开口:“还有林知意的事儿,我知道人神之子在修真界是公认的炉鼎,也知道我为他们出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可是人生在世,谁还没因一时冲动,任性那么几回。我说了,我要拯救整个修真界的炉鼎,说过的话,绝不食言。师尊,你帮不帮我?” 其实这话问出来,他还挺忐忑的。这么大一件事儿,不是说扛就能扛的。一旦走上那条路了,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就算不是与整个修真界为敌,也是与大多数修士们为敌了。慕千秋这么厉害,都无法改变什么,就自己这矬样,真的能行吗? 慕千秋深深凝视着阮星阑的脸,一字一顿道:“师尊永远陪着你。” 只这么一句话,阮星阑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觉得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怕了,即便伤痕累累,遍体鳞伤,总归有人陪着他流血流泪。 这种感觉太美好了。他想将慕千秋捧在心尖尖上供奉,可又怕太过热情烫伤了师尊清瘦的病骨。 张了张嘴,无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会无条件地包容我的任性和冲动,那个人一定是师尊,一定是。” 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阮星阑就与凤凰带着几个弟子入城了,本来两个人的意思是,师尊昨夜受了些伤,在观音庙稍做休整。 哪知慕千秋不肯,怕二人入城后又遇见凶尸。 可也不能无人在观音庙守着,倘若凶尸寻至了观音庙,恰好三人都不在,那留在观音庙中的百姓们,岂不是完犊子了。 遂让开阳和摇光留下,开阳没什么意见,摇光的意见不重要。 二人回了七星阁之后,接到了从山下传来的匿名信,说是清河这边有邪祟作乱,便出山来此了。一路上打听得知,有四个人也到了此地,还收服了剥人皮的邪祟,经过百姓们那么一描述,二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便按着百姓的指引,一路来到了常家。 阮星阑听到这话时,眉头狠狠蹙了一下,心道咋个又是匿名信啊,把开阳和摇光引来此地,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