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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陈钦清和南山先生很多时候都是一边下着棋,一边如同闲聊般的谈着天下大势。 赵裕行坐在一旁,自然也是获益良多,往往两人口中某个看似不经意的观点,就让他备受启发。 对能与南山先生交谈自如的陈钦清,赵裕行从未有过惊讶,他从心底就觉得陈钦清本该就是这样智慧的人。 他反倒是觉得自己委屈了陈钦清,陈钦清的才能,应该让天下人知,而不应该是他背后的人。 只是陈钦清自己不愿意,他也不会去勉强陈钦清,反正有他把人护着,也不用他在前面冲锋陷阵。 “许蓝山此人确实可用。”南山先生突然说道:“也难怪你们在此人身上下功夫了。” 陈钦清:“既然是可用之人,当然要用到实处,才能发挥作用。” 赵裕行在一旁点头。 南山先生又落下一子:“但此人的心性却非大用之人。” 陈钦清:“所以才让人去他的住所,多向他请教。” 南山先生:“你们这是想要让人将他所学所知尽数的给学了去?” 陈钦清:“算是吧,不过他们究竟能从他身上挖出多少,又学到多少,还是得看他们自身了。” 南山先生点头:“这人也是奇怪,老夫初观此人时,以为不过是狂傲自大之辈,胸腹中并无几点墨水,也无多少城府,一看便可知心中所想,实在不像是做学问的人,可没想到所知甚广,连老夫都自愧不如。” 陈钦清笑了笑:“南山先生这般说就太过自谦了。” 南山先生摇了摇头。 陈钦清:“大概是人不可貌相,南山先生也不必在意,只要他懂的东西都是真的就行。“ 南山先生点头,“这样也好。” 显然,他们在意的都是他懂的那些东西,而不是他这个人如何。 而且,许蓝山心无城府,他们也更好利用。这对他们来讲无疑是件好事。 南山先生沉默了一阵,又带着疑惑的语气说道:“老夫我实在好奇,他所学所知究竟是从何来。” 陈钦清不假思索的道:“大概是曾经偶遇仙人,仙人传授了这些知识。” 南山先生捻须而笑:“你这莫不是在与老夫说笑?” 陈钦清:“南山先生若是不信,不妨去他那里问上一问。” 南山先生哼了一声:“老夫正想到这位许先生住处走上一走,让他替老夫解惑。” 陈钦清:“南山先生亲自到访,他必然是不胜欢喜的。” 说罢,陈钦清抬头,望向了南山先生:“晚辈不才,又赢一局。” 南山先生那正要拿子的手一顿,往棋盘上定睛一看,眉头一皱,手中的棋子落回到了盒中,“再来。” 一日过后。 南山先生再找上陈钦清,表情十分的怪异。 陈钦清见到南山先生,不由笑道:“想来南山先生是去过许先生那里了?” 南山先生坐到了陈钦清的对面:“恩,去过了,除了问些困扰老夫许久的问题以外,也将我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陈钦清:”如何?“ 南山先生看着陈钦清,摇头道:“果然和你说的一般,他称自己所学得自先师,而他的先师行踪不定,很是神秘,但他的先师面容却十年如一日,不老不衰,每次出现都十分突然,仿若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就连离去也找不到一丝踪迹,而且有一次他的先师带他外出游历,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里有着很多奇怪的东西,那里人可在天上飞,亦可无惧深海,人们相隔万里亦可相见,不用出门坐在家中便可知晓天下事,就连那天外都再也不是秘密,可以窥得。” 陈钦清:“那不就是天上仙人了?” 南山先生点头:“若根据他的描述,这样的地方确实可以称作为天上,他的师父自然就是仙人了。” 陈钦清:“那南山先生你信吗?” 南山先生摇头,“不信。” 陈钦清:“为何?” 南山先生声音沉重,语气坚定:“我们不需要一位传说中的仙人。“ 陈钦清又是一笑:“对。” 这日过后,连南山先生都去拜访了许蓝山的消息迅速的传播了开,这让许蓝山更是名声大噪,同时官场上也越发的得意,官场的同僚对他也多有奉承,一时间完全是风头无两,无人能及。 春风得意的许蓝山在朝堂上腰杆都挺直了,不相信皇帝还能忽视他,果不其然,下了朝之后,他就被宣到了内殿,面见了皇帝,开始询问一些他一些建议。 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许蓝山可是等了好久,当然要极尽所能的表现自己,让他们的这位陛下被自己的才华所折服,所以但凡皇帝的问题,他统统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特别是在看到皇帝日渐浓郁的欣赏之色后,许蓝山的心里就更加的激动了,头脑也更加发热了,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完全不过脑,没有半点保留的抖了出来。 有几次许蓝山说得痛快触及到了皇权,事后反应过来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又见皇帝并没有因他说错话而责罚与他,他心里的惊惶就变成了欣喜,认定这是皇帝信任他的表现。 这也让许蓝山觉得,自己的计划一切顺利,并没有怀疑什么。 而在许蓝山看不见的地方,各行各业都在飞速的发展着,之前有漏洞的地方几乎都被补全,就连上至百官,下到工人的考核制度也都有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