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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能等贺夫人先出招,好让她见招拆招。 今天在餐桌上贺夫人一直在留意她,她相信贺夫人会主动说第一句话的。 果然,又过了几分钟,车子里终于响起第一道声音:“冯倩说你很久没去她那了。” 觉得名字熟悉,于绵在记忆里搜索了一圈,却想不起这个人究竟是谁,只能含糊回应:“最近比较忙,忘了。” 贺夫人没察觉异常,沉寂了几秒,步入正题:“你想毁约?” 来了! 于绵等的就是这个!果然不出她所料,她以前答应了贺夫人什么。她猜想过这个约定会是什么,让她远离沐沐的可能性很大。 于绵打算赌一把,表情越发沉静,直直看过去:“对,我后悔了。” 话才落,贺夫人的目光陡然变得凛冽起来。 气氛紧绷到司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默默提醒自己,不听不看不想,专心开车就好。 面对贺夫人锐利的目光,于绵并不退缩,坚定重复:“我后悔了。” 下一秒,她以为会生气的贺夫人,却笑了。 “言而无信。看来,我还真是看错你了。” 被她忽然的一笑,于绵一时间摸不准她真正的含义。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嘲讽,但是语气却没有那个意思。 慢悠悠地转动手腕的佛珠手链,贺夫人不再看着于绵,而是透过她,盯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风景。 半晌,她才把目光收了回来:“你确定以你现在的心态,已经可以带好沐沐了?” 如果当初不是看出于绵心态不对,她也不想逼她这么紧。 在于绵斟酌这句话背后可能性,贺夫人继续往下说:“说实话,你选择毁约我并不生气。” 看到于绵流露的意外神色,贺夫人确定自己的感觉没错,她这个儿媳变得不一样了。 这个变化,大约是从她车祸后开始的吧。 难道是生死边缘中,让她解开了多年的心结? 贺夫人停下了转动佛珠的动作,“你想毁约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您先说条件。”于绵不敢轻易答应,怕自己跳坑里。 贺夫人又笑了。于绵至少有一点没变,一如既往的谨慎。 外人都在猜测,她是不是不满意于绵这个儿媳,其实不然,她很欣赏她。在于绵还没有嫁给贺言的时候,她就很欣赏这个小姑娘。 当时的她还是个读高中的小姑娘,却心思缜密,为了顺利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事有谋划有心机。 那种心机,贺夫人并不反感。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那个像菟丝花般的妈妈,于绵当初也不会故意弄出一些动静,让老爷子主动注意到她,从而让老爷子为了她外公当年救命恩情,给她妈妈治病。 于绵这样的人,一贯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对于不要的东西,不要就是不要。 这些特质,贺夫人不仅不讨厌,还很欣赏,甚至还有些羡慕。羡慕于绵在很多事情上,做到了为自己而活。 想着以前的事情,贺夫人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在我不确定你的状态,能单独抚养孩子前,你还不能和贺言离婚。只有这个条件。” 于绵的成长环境,注定了她的心态会出现或大或小的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不仅没有解脱,反而深陷其中。 察觉于绵状态不对后,不想追究于绵过去的贺夫人,还找人去查了于绵的过往,知道了于绵的成长环境充斥着很多阴暗。 继父家暴成瘾,母亲过于柔弱,从不知道反抗,只知道哭哭啼啼,没办法保护自己,更没办法让女儿健康成长。 长大后的于绵,看似内心无坚不摧,心还是病了。 她极力想要摆脱过去,还是被曾经的一幕幕找上门,成了她内心深处的阴影。贺子沐的出现,加重她心理上的问题。 所以当贺夫人逼她做选择时,她放弃了养育儿子,她怕自己永远摆脱不了过去,没办法像心理健康的人一样对待贺子沐。趁他还小,当断则断,是于绵当时唯一的可行选择了。 于绵的这些情况,目前只有贺夫人,还有她口中的冯倩知道。 “这个条件你答应吗?” 她的条件对没有痛苦记忆的于绵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但于绵察觉到背后的事情,或许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不免犹豫了很久。 贺夫人并不催促她,耐心等待她想清楚。 又一个深呼吸后,于绵坚定:“我答应。” “有时间多去冯倩那坐坐。”说完,贺夫人往后靠去,闭目眼神。 等下车,于绵拿着手机看时间的瞬间,想起了冯倩这个名字为什么熟悉了。 她这部联系人不多的手机上,其中一个人的备注是【心理医生冯倩】 明礼幼儿园,家长们把孩子送到门口,有专门的的老师在接,他们也就回去了。 于绵他们的车子,是从后门一路开到学校的停车场。 贺子沐迫不及待地下了车,然后摆出一副冷静的模样。然而在他忍不住频频看向才下车的于绵,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急切。 以后他可以很骄傲的和其他小朋友说,他有妈妈,还是个超级大美人。 这家幼儿园的园长是贺夫人朋友,因为贺夫人提前打过招呼,园长从后门门卫那知道他们到了,早早在教学楼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