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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用泛红的眼眶蓄起光亮,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看上去尤为可怜。 等贺言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把于绵揽入了怀里,伸出手,略显生硬地拍抚她的背。 这个生活重心放在事业上,在商场上雷厉风行,运筹帷幄的男人,显然没有安慰人的天赋。 贺言仔细想了想过去。 除去彼此的成人生理需求,这好像是他和于绵第一次亲密的接触。 这也是于绵第一次向他展现脆弱。 在此之前,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堪称无坚不摧。 似乎所有的困难,在她面前渺小又脆弱,这也是他愿意和她“合作”的原因之一。 在两人拥抱的时刻,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 “于绵!” “咳!那什么,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宋楚楚和于绵断了联系后,立马订了最近的一班机票,飞到明市。 下了飞机,她才看到网上的新闻,于是火急火燎的往医院来。 她迈着大步伐走到病房,谁知道推开门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宋楚楚脸上的焦急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疑惑。 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于绵用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看过去,她在来人脑袋上看到了一行字。 【女配闺蜜,兼经纪人宋楚楚】 等她看清,字就消失了。 这应该就是系统说的格外帮助,让她知道这些人在剧情里的身份,好随机应变。 看到宋楚楚,于绵有种莫名的亲近感,不由自主喊了一声:“楚楚。” 嘶哑的声音带着委屈感,让宋楚楚瞬间忘了方才的事情,忽视旁边的男人,上去抱住她。 这是宋楚楚认识于绵这么多年以来,第三次见于绵哭。 第一次,是很多年前。 于绵的妈妈抢救无效去世,她红着眼眶站在病床前,茫然无措的模样,看上去让人心疼极了。 第二次,是于绵把年仅两岁的贺子沐,交给贺夫人,搬离贺家独自居住。 那晚,于绵喝了很多酒,站在月色下,发出一声自嘲:“活该。” 在两个女人拥抱的时候,贺言拧紧眉头。 不是失忆了,为什么还记得宋楚楚? 多疑的性子,让贺言转身出门,找到了李晟,向他说了这件事。 李晟疑惑:“你觉得她是装的?” 贺言凝神,想了想方才的事情,摇摇头。 “我觉得不像。” 不管怎么样,于绵的骄傲,绝对不容许她向他低头示弱。 李晟顺口解释:“可能是选择性失忆,下意识遗忘一些不愉快的人和事情。” 才说完,他看了一眼目光陡沉下去的贺言,轻咳。 “当然,也有可能是正在好转,这是个好现象,说不定过几天她就能想起来了。” 贺言没有任何表示,而是朝李晟要了一颗他手里的薄荷糖。 李晟最近在戒烟,身上会备着薄荷糖,烟瘾犯了就来一颗。 薄荷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贺言皱眉,从李晟的桌上抽出一张纸,把糖吐到了纸上。 见他要拿出一根烟,李晟摆手。 “你可别在我这抽,沾我一身。不然等我回家,我家那位小祖宗以为我背着她抽烟,肯定跟我闹。” 典型的妻管严。 贺言透过镜片看他一眼,夹在手里,没有立即点烟。 李晟忽然笑起来:“言哥,其实我觉得嫂子失忆也是好事,你们可以从零开始。” 贺言目光瞥过去,像看傻子一眼看着李晟。 李晟摸摸鼻子,冒死表达自己的想法:“毕竟孩子都有了。哪有你们这种模式的夫妻,比塑料还要塑料。” 这么多年过去,除了圈子里这些人,外界一直不知道这两人已婚,更别提有个四岁多的儿子。 贺言手里夹着烟,并没有作答,过了几秒,走出了病房。 “有事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别让老爷子知道。”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他也该回公司了。 国外的那个项目对公司来说很重要,在这种紧要关头下,贺言不能松懈。 李晟叹息摇头。 豪门塑料夫妻,无疑了。 于绵醒来后,在医院待了两天。 她去卫生间的时候,才在镜子里发现,自己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大的死字,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得到。 她觉得晦气,让系统隐藏。 对方却说,这样可以督促她完成任务,也能随时观察任务完成的如何。 于绵想想也是,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反正别人也看不到,她也不爱照镜子。 贺言自从离开后,没有再来探望过,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失了忆的妻子在医院。 而好友宋楚楚得知于绵失忆,心里又惊讶,又感动。 感动于绵都忘自己是谁,却还记得她是谁。 虽然她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于绵都记不起来,只记得她的名字,对于宋楚楚而言也足够了。 “你说贺言也是,你都这样了,他居然只来过一次。” 在护士走出病房后,宋楚楚忍不住吐槽起来。 那天她见到两人抱在一起,她还以为有情况,看来依旧没什么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