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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焕反手捏住她的指头,拉着她晃荡,“我没说,你这是在冤枉我。” 沈初婳显出一丝笑,神情也变得傲然,“左右你故意刺我了,也算不得冤枉你。” 裴焕拍拍她的肩膀,好笑道,“我说什么你都能曲解。” 对面的女人还在跳,两只三寸金莲抵在甲板上摇摇晃晃,柔美的仿若柳条在风中摆动,沈初婳瞅过就心底泛酸,一个女人敢独自面对一众人舞动,这种勇气不是什么人都有的,至少于沈初婳而言,那舞女不算个良家女子。 沈初婳拽着裴焕的腰带,犹犹豫豫的贴着他耳朵道,“你都不问我。” “问你什么?”裴焕倒清水给她漱口,自己也就着她喝过的杯子漱过嘴,他朝外看过,舞女跳完了舞,有人从河岸乘船过去,纵身跳到画舫上,在一群男人的唉声叹气里搂住那女人进到了舱内,干的什么勾当,外头人都心知肚明。 沈初婳浅浅张唇跟他相吻,吻了一会她又难为情,抓着他的衣袖脑袋蹭他衣肩道,“你问我。” 裴焕伸出去手将窗户关紧,垂脸俯视她道,“要给我跳舞吗?” 沈初婳腮边滚烫,腼腆的瞟他又低下去,“我不要……” 裴焕掌住她的面颊一点点啃噬着她的红唇,听见她极小的吁气便松开,缓缓拉长着声音道,“嗯?我想看。” 沈初婳带着一丢丢自得拒绝道,“你方才说话不好听,我不愿意了。” 裴焕单手拢着她,另一只手往灯灯盏中倒了些灯油,火芯燃的更旺,他才抚到她后脑勺轻轻松松扯下红缎带,青丝如瀑披下,将将垂至她的下腰处,从他方向看,她的腰肢愈加细柔,他不自觉抿一下嘴,喉中添紧,“跳给我看看吧。” 这便是乞求了,虽然语气没多卑欠,但沈初婳听着舒服,她从他腿上爬下来,踮起脚尖在他面前翩翩起舞,她的身姿轻盈,即使穿的男装也没绊住她的动作,她弓起腰身飞速旋转,眼眸和他对上时害羞的转走,神态娇俏讨喜。 裴焕一手搭着桌边看的入神,他见过不少女人跳舞,宫廷的,青楼楚馆的,他都见过,大部分的女人在跳舞时总会带着一种邀宠的神情,就像刚刚的舞女,跳的再好也是为了讨好男人,他其实不喜欢看女人跳舞,她们将自己当成了货品,跳的好得男人□□好,跳的不好,遭人辱骂,没有自己的思想,纯粹的出卖自己,活的还不如蝼蚁。 但是沈初婳不一样,她很骄傲,纵然是在跳舞时这种傲慢得瑟的表情也能感染人,她在向他炫耀。 看我跳的多美,谁也没有我跳的好看。 她跳的确实引人,像只花蝴蝶在他面前旋转舒展,她的手,她的脚,甚至她的头发丝都在这舞中生出了活力,她不是为了讨好他,她是在向他展示自己的才艺,女人会的她都会,她是为自己跳的,不谄媚不卑微。 他不禁勾起唇,在她停住脚时一手握到她手腕,将她重新抱住,她的额头有汗沁出,他捏着衣袖给她擦拭。 沈初婳急切又紧张的问他,“好,好不好看?” “好看,”她怎样都是好看的,她这个人鲜活,受称赞长成,她最大的缺点也是最可爱的优点,她很自恋却又自觉,她对自己能够充分认识,娇纵的恰到好处,不会叫人腻烦,只想把她捧在心尖宠溺。 沈初婳皱了下眉头,缩手缩脚的蜷在他怀里,轻声道,“脚疼。” 裴焕探手去将她两只脚的鞋子都剃掉,果见那足尖有点点红,他摸了摸,那两只白生生的脚就怯怯的包在一起,她伸手按着他的胳膊道,“有点痒。” 裴焕没应声,只捂住她的脚趾头给她按摩。 他很专注的给她揉,下手也轻,生怕将她弄疼。 沈初婳望着他的侧脸,那条疤有她的小指头长,覆在他的脸部皮肤上像条丑陋的虫子将他的皮相撕裂,平生出凶煞,那是她亲手打的,只为了装样子给她父亲看,她出了劲,如果她偏一点,他的那只右眼就保不住了。 她突的懊悔,那会儿怎么就能对他狠,明明他什么也不知道,他把她安全的送回了家,做好了一个奴仆该做的事,他是无辜的。 先前他气她也是应该的,她心疼他。 半晌,沈初婳慢慢将唇吻在他的伤疤处,用轻细的声音对他道,“我觉得你心太软了。” 被她打成这样,还能任她折腾。 裴焕将她脚尖的瘀红揉散,偏过脸跟她接吻,“谁叫你是祖宗爷?” 沈初婳冲他皱了皱鼻子,一口啃住他,“我是女人。” “那就是祖奶奶,”裴焕拨开散在她面上的碎发,亲吻用了点力气,她花着眸子跟他相望,肩侧的直缀被拽下去,她两只手乱抓,揪到他的衣带,他便顺带着一扯,歪着身躺进枕席中。 舫内有淡淡清香萤出,沈初婳滴了一颗泪在他手心里,没劲道,“……你带我出来就是寻开心的。” “你开心吗?”裴焕托着她的后颈任她手往枕头上攀,她眼睛里盈满了水,他凶一点,她就哭的接不上气,连带着两只眼眶湿漉漉的发红,那头长发跌到席子边沿,被他兜手捞了回去。 沈初婳闭着眼无促的吐出开心两个字,他呼出一口气偃旗息鼓,随即给她抹泪,捡着衣裳往她身上套,她这时黏在他的怀抱里不情愿道,“你总对我禽兽,我走不动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