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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婳赶忙捉着他的衣袖道,“你就是在试探我是不是真心的,我都这般说了,你什么身份我根本没所谓,我就想你在我身边,你老疑神疑鬼,猜来猜去,我母亲常说夫妻之间要包容,你这般比女人还磨人,迟早要叫我腻烦。” 裴焕轻打一下她的嘴唇,瞪着她不说话。 沈初婳便拿他袖子遮脸,憋哭声道,“你无理取闹,我一个女人家都如此低声下气了,你还抓着不放,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不爱听还打我,也别说以后了,今晚就分床睡得了,省得你成日里专门瞄着我,我如今肚子里有了孩子,也跑不掉,随便你作践都没法反抗,你要当混蛋,等我生完孩子,我就带它回娘家,往后就当没我们娘儿俩,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裴焕没辙了,只得摸她头道,“我不过是问问,你又觉着我不好了。” 沈初婳便撒开他的袖子,柔声道,“那些见不着影儿的东西你不要挂嘴上,吓人。” 裴焕托着她的头放到胳膊上,珍重道,“不管我处在什么境地,我都不会再叫你受之前的苦。” 他太怕了,有一次就够了,他不愿再回想失去她时的煎熬,从今往后他只会伴在她身边,绝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沈初婳打了个哈欠,昏昏然嘟囔道,“我信你,但你也不能有事,我想你一直陪着我。” 裴焕看着她睡了过去,他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只怕闭上她就消失,她的睡颜恬静安然,在经历过诸多挫折后她依然愿意跟他在一起,她说她喜欢他,得有多喜欢才能在受过苦难后还坚定的要跟着他,她这般娇贵的人,竟然愿意抛弃富贵日子也要他,向前他从不曾奢望会有这一天,他不敢想,可这一天真来了,他竟然开始慌,她被他藏在后宅中还能叫一群人窥探,如果把她放出去,不知会有多少人来抢她。 他以为他足够强大,可现在却发现,抵不过萧祁谨的一根手指头,沈湛明能蛊惑萧祁谨,他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萧祁谨如今对他已不再像从前那般信任,只要萧祁谨动了杀心,他就要再死一次,这种情况不会断绝,萧祁谨一旦生疑心必定会找借口来杀他。 他想活。 自然对方就得死。 他低头吻在沈初婳的脸侧,她无意识的哼着声,往他胸前钻,两只绵软的手搂在他腰上,在睡梦中唤着他,“裴焕……” 裴焕嗯声,他把沈初婳的身体摆正,防止她压到肚子,随即闭眼躺倒,他的心平静非常,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他一定要好好活着,阻挡他活下去的人他都会杀掉,无论他们有多强大。 这天夜里终归不太平,宫里发生了件事,缘着沈湛明没进宫,萧祁谨当他还没回来,却又急着叫人作画,便招了韩麒进内宫。 韩麒的画技虽比不得沈湛明出彩,但也中规中矩,只是他好些时候没替萧祁谨作画,可能手上生疏了,画的也慢,萧祁谨不耐烦骂了他几句,谁知他手抖,笔上的墨汁恰好落在画中萧祁谨手执的一朵花上。 萧祁谨当即勃然大怒,直接命人把他拖出去就想砍他头,将出内宫门,正好被韩朔看到,韩朔将人拦住,直接跪在内宫门前,不停的朝里磕头,堂堂八尺男儿声泪俱下,萧祁谨一身火气,手持着鞭子往他弟弟身上抽,那力道只恨不得把人抽死。 当时裴焕才睡了个把时辰,赵妈妈就过来敲门叫人。 裴焕听着声准备下地。 沈初婳握着他的手指迷糊声道,“不要走……” 她害怕又像上次那般,他只往外面转了一圈,就差点被萧祁谨杀了,她想叫他永远待府里,即使没有官职只要保住命就好。 裴焕低身凑她脸边慢慢吻,轻哄道,“赵妈妈叫的,我去瞧瞧是不是给你端吃食来的。” 沈初媜便合上眸,沉沉睡进梦里。 裴焕穿好衣袍跨步出门,只见赵妈妈立在门前,躬身道,“爷,楼大人在前边儿堂屋等着您,奴婢瞧是有急事,他急出了一头汗。” 裴焕定了定神,道一句,“我等会过去。” 他转步往屋里走,往下说,“叫膳房煲点汤羹送来,她夜里约莫会饿。” 赵妈妈道,“早放着,只等夫人睡醒再送过来,她回来晚,睡得少对孩子不好,得睡饱了才好养人。” 裴焕点了头,踏步回屋换了身飞鱼服走出来,赵妈妈便知他要出门,忙问道,“爷什么时候能回?夫人现下有身孕,心思也敏感,爷陪在身边会好很多。” 裴焕面色温热,笑着道,“我尽早回来,她若醒了叫她别担心,左右是衙门里有事,等我处理完了就回府。” 赵妈妈不好再拦着他,让到旁边随他走了。 裴焕一只脚才踏进堂屋,楼骁猛蹿他跟前,急拉着他往府门外跑,“大人!不得了了,陛下要斩韩麒,您快去看看!” 裴焕登时一惊,大踏步跟他出了门,将要等马车,却见靠东边墙候着匹黑马,见着他连忙冲过来,鼻孔里噗嗤噗嗤着气,很是兴奋的样子。 楼骁奇怪道,“您还真把它找回来了。” 裴焕踩着脚镫坐上马,“它自己跑回来的,我没去找它。” 楼骁也骑上自己的马,张嘴大笑道,“果然是宝马,还会认路。” 裴焕往马头上抚了好几下,驱着它奔跑,顺便问他道,“韩朔在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