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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焕将胳膊搭在她腰上,缓慢道,“你成了我的夫人,他再报复也没办法将你我剥开,等我摸清楚他的底细,绝不会容他再世。” 沈初婳欢悦的朝他靠了靠,覆唇吻他一下,微声道,“陛下是不是不想叫你娶我?” 她还记得钟沐妤说过的,陛下想给他们两个人赐婚。 裴焕的手掌覆在她面上,爱惜的摩挲着道,“我跟陛下说,你是被我强娶的。” 沈初婳腼腆的歪着脑袋让他抚脸,磕巴声道,“……我们成婚那日,他会来吗?” “会来,”裴焕活动一下肩骨,阵痛让他皱住眉头,他点点沈初婳的鼻尖,“你要装作被迫跟我拜堂成亲,你拿手的,到时候不能露出破绽。” 沈初婳伸着手指推他,难为情道,“那你也要装吗?” 装恶霸,抢她下花轿,抢她拜堂,再抢她入洞房…… 她用手挡住了脸,羞涩的往他怀里躲,“你好坏。” 裴焕噙着笑,将她牢牢扣在怀中。 油灯烧尽,屋内漆黑一片,又是一夜好梦。 转眼到了二十八,裴府提前将府里布置的喜庆,从前院到后院红绫挂满屋廊,大红灯笼也随处可见,仆从丫鬟都换了新衣裳,人人胸前绣了两朵红花,站门边面带笑迎着客人进来。 萧祁谨来的迟,快黄昏时才到的裴府,裴焕着一身喜服立在台阶下,那素日冷峭的面容也称出了喜气,他先给萧祁谨弯身下跪,被萧祁谨扶住道,“今个你是新郎,免跪了。” 裴焕微赤脸笑了笑,“陛下要不然先进门?” 萧祁谨摇手,侧头瞧一众客还跪地上,便叫人都起来了,他往四周看一圈,见着沈湛明立在边角处,便冲他招手道,“沈爱卿怎么孤零零搁那儿站着?朕看你落寞,莫非舍不得妹妹出嫁?” 他说笑话的,嘴里还扬着乐。 沈湛明和裴焕碰了个面,互相意味深长的露出笑,沈湛明交握手低低道,“怎会?舍妹能嫁给裴大人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句话讽刺性强,萧祁谨啧了一声,才要说,轿夫抬着花轿快速跑过来了,花轿砰的落地。 萧祁谨忙对裴焕道,“去迎新娘吧。” 裴焕欠一下腰,径自走到花轿前。 喜婆朗声道,“请新郎官踢轿门。” 裴焕照着话伸脚踢了踢轿门,那轿门没开,他又踢了一回,还是没开。 四周原先还哄闹就都安静了。 裴焕面上显出些许尴尬,他抬脚继续往门上踢过,这时门终于开了,沈初婳盖着红盖头被身后的红锦推出了花轿,她两只手还死死的抓在门框上,极不乐意下去。 裴焕矮身下去握住她的手将人直接腾抱起来。 沈初婳细微挣扎着,白净的手摁他肩,头稍稍偏一点,谁都看的明白她抵触。 萧祁谨勾一边唇笑,挪腿率先进府去。 裴焕通身放松,沈初婳感触到,便也乖乖攀着他的脖子任他抱自己跨过火盆入府里。 入府后就是拜堂,缘着裴焕没有父母,萧祁谨又在场,沈长鸣和魏夫人自不敢和他同座,遂只能站在桌边。 有君王在,拜堂就不能等同寻常,要先敬君主,才能再行礼。 裴焕拽着沈初婳跪到地上,喜婆在耳边唱声道,“一拜陛下!” 裴焕和沈初婳磕头下去,萧祁谨斜靠着椅子安心受礼。 他们磕完,两边丫鬟奉茶到他们手中,裴焕先敬茶给萧祁谨道,“陛下请用茶。” 萧祁谨接过茶喝一口放到桌边,随即看向沈初婳。 沈初媜端起茶颤声道,“陛下请喝茶。” 这声儿真好听,娇怯绵软还带着哭腔,配着那两只举在他面前的青葱白手霎是惹人注目。 该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可惜嫁给了莽夫。 萧祁谨略表怜悯,但还是替裴焕高兴,取个漂亮人儿,往后也能把榆木疙瘩捂热,说不定他回头赐别的女人裴焕就不拒绝了,毕竟好东西到手就不容易珍惜,还是放远的香。 他吃过茶,喜婆再依次高声道,“二拜高堂。” 裴焕带着沈初婳转向沈长鸣和魏夫人叩首,沈长鸣难得张嘴笑,魏夫人也热泪盈眶。 两边丫鬟又送上茶,裴焕和沈初婳举茶叫二老喝过,这一礼算过。 “夫妻对拜!” 裴焕拉着沈初婳的手转过身,在她挣动时低头拜倒,沈初婳随着他轻轻一扯,两人将头磕在了一起。 礼成了,他们终于成了夫妻,她是他的夫人,他是她的夫君,即使有豺狼环伺也不再惧怕,没人能把他们分割开。 随着喜婆的一声“送入洞房,”满客欢呼。 裴焕挡着众人的面将沈初婳搂住,她拧他手,指头慌乱的在他手背上挠,偏又像撬不动,裴焕连拖带拉的将人快速带出了堂屋。 满屋子宾客哄堂大笑,都等着萧祁谨发话散开吃席。 萧祁谨抚着唇,开口道,“都吃去吧,不必在朕跟前杵着。” 各人便都退出堂屋,去了前院入席。 萧祁谨转了转脖子,汪泽走上前道,“陛下看您累了,要不回吧?” 萧祁谨说了个不字,起身朝外走。 汪泽摸不出来他什么意思,问也不敢问,只能随在他身后。 萧祁谨一出来就见到沈湛明候在廊下,他着一身青衫,头戴儒冠,长身玉立的站在月下,只叫人叹一句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