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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院里的桃花开的正艳,沈初婳坐在秋千架上晃荡,红锦在她身后推着秋千架,光线映在她的脸上凸现出一种脆弱的美感,她伸着纤手够桃枝,没够着。 红锦就近折了一束桃花递她手里,她将桃花别在发间,称的那脸娇艳欲滴。 裴焕就站在耳房的窗边,手里执笔看着她,一个字都写不下去,他喊她,“你过来。” 沈初婳跳下秋千,板着脸进屋里,老气横秋道,“你写了几个字了?” 裴焕把笔丢桌上,“没写。” 沈初婳瞪大眼,“你没写,叫我过来干什么?” 裴焕坏笑一声,她大感不妙,拔腿就要跑,奈何没他迅速,被他一抻手给勾过来,捧起她的脸狠狠亲。 她挣了好几下,摇头扭身挪脚全使上了,不仅没撼动半分,反倒被他圈着拎起来坐到桌子上,她被吻的往下栽,头上戴的那束花撑不住力落下来,一直沿着她的衣裳滚到裴焕手里,裴焕捏着桃花放鼻尖闻过,又给她戴了回去,他托起她的脸,两指便让她昂起来,脸颊细绯犹如点了桃花妆,真真正正的娇媚。 他狭长的眼眸浅浅觑起,笑了道,“哪是狐狸精,应该是桃花精才对。” 沈初婳比他高出了一段,身后的窗户还开着,她觉得难堪极了,她拽裴焕头发,撒气道,“你把我这样,她们都瞧得见。” 裴焕探一只手绕过她把窗户关上,手还环在她的腰边,道,“这个时间,楼骁差不多收网了。” 沈初婳一下兴奋的坐不住,跳下桌子道,“真的能将徐家一网打尽吗?” “当然,”裴焕提笔在纸上写了个“杀”,浅薄笑道,“当场格杀。” 沈初婳亢奋的抱住他,嘟着嘴在他脸上贴,激动的语无伦次,“不要让他们活,我想叫他们碎尸万段,你这么厉害,你答应我的。” 裴焕靠进身后的软榻上,任她像猫儿似的往他脸边一点点碰,他摸到她腰上她就倒进他的怀中,她往他怀里拱,两只手握在一起缩他衣襟上,极轻道,“你都没应声,你回答我。” 裴焕不接声。 沈初婳泪眼婆娑的打他,“你又跟我装样子,你就会哄我!” 裴焕用两根指头夹住她的手腕轻摇,“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被锦衣卫抓到的人,还有活的可能?” 沈初婳便又高兴的笑,“他们徐家全死绝了才好。” 裴焕微抬下颌,深思道,“我怎么觉得你近来越发作了?” 沈初婳把身子一转,鼓着腮睨他,“你要受不了,你放我回家。” 她故意刺他,谁叫他老说她作。 裴焕捡起桌边的一本书随意翻了翻,又扔开,“我放你回家,你父亲留你?” 沈初婳顿时又抹眼泪,嗔怪他道,“你管我死活,左右你腻了,我也不想被你成日里指着鼻子说,我父亲便是不留我,我自己去路边当乞丐,再不跟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有交集。” 裴焕听着张嘴乐,还禁不住抖腿,沈初婳坐不稳差点掉下去,被他抱牢了才防住。 “你当乞丐讨不到饭,乞丐都要趴地上还得脏的不能看,你行吗?” 沈初媜想想都嫌恶,只得绷着脸不看他。 这时耳房门被敲响,赵妈妈隔门道,“爷,那位楼大人过来了。” 沈初婳眼睛一亮,急嚷着道,“快叫他进来!” 裴焕轻扶她站直,扯嘴笑道,“我瞧你快踩着我上天了。” 沈初婳翘着鼻子当没听见他在说话,直跑到门边匆促开门,正见楼骁一身血气冲过来,他手里的那把绣春刀上沾满血水,滴滴答答了一路,他抬袖子擦洗一把脸,冲她拱手问道,“嫂子。” 沈初婳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她一点都不怕,相反,她振奋的止不住颤抖,她的眼睛在流泪,但她嘴边却带笑,因为这些血都是徐家人的,她慌忙虚托他的手道,“谢谢你。” 这一声谢是谢他替自己报仇,她更要感谢的是裴焕,没有他靠她一个人根本无法这般快的将徐家灭掉。 楼骁微讪脸,转脸对屋里的裴焕道,“大人,除徐琰昌外,徐家三百多口尽数伏诛。” 裴焕沉了沉眸,将要说,沈初婳慌声道,“你们为什么不杀徐琰昌?” 她问的咄咄逼人,楼骁一时竟给问住了。 裴焕自后方拖着她的手把人拉到身边,道,“没抓到徐琰昌?” 楼骁灰着脸道,“在徐家搜了一圈,没找到他的人。” 沈初婳抓着裴焕的手,无助道,“你快想法子,他要是跑远了,他就还能活着。” 裴焕看一眼她,缓缓跟楼骁道,“通知下去,封闭四方城门,挨家挨户的搜。” 楼骁抱拳称是,旋身火速离开。 沈初婳还是慌,她定不下心,前世的恨在这一刻完全无法克制,明明已经能让他去死,明明徐家都没了,他怎么能逃走?难道老天爷眷顾着他,上一世她死,这一世轮到他便有了转圜。 不公平! 她就要徐琰昌死,即使迫于形势她无法手刃他,但也不允许他在人世苟活,他造下的孽就得要他的命来偿还! 裴焕眼看着她情绪崩溃,连忙掌住她的脸道,“他逃不出邺都,锦衣卫会抓到他,你别急。” 沈初婳开始哭,她浑身发冷,只能张开手抱着他取暖,她呜呜着道,“他不能活,他杀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