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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婳可不想他日子好过,“哥哥缺钱用父亲不给吗?” 手里的簪子在手掌上滚过一圈又安分的躺在手中心,沈湛明凉笑道,“父亲不给你开心吗?” 沈初婳当然开心,他如果能呆着沈秀婉滚出邺都,她更开心。 “哥哥不会没钱,婉妹妹本事那么大。” 都巴结上汪泽了,他们哪会差钱? “本事再大,也没你心狠,”沈湛明朝她示意拿簪子,“再给你个不让我们好过的机会。” 簪子沈初婳有的是,不过即是他花了钱买的,她自是要拿在手里,她伸出手快速握住簪子,随即将那根簪子插到她的头发里,她的头发软,那簪子在其中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沈湛明欣赏着道,“很称你。” 沈初婳莫名生出一股恶寒,她缓声道,“哥哥这么闲,不找法子再谋仕途?” “不敢,有你在,我进不去,”沈湛明挑明了道。 沈初婳乜他一眼,笑起来道,“那哥哥过来是想叫我放你一马?” 沈湛明也笑,“你会放吗?” 沈初婳收敛神情,绷声道,“哥哥,不属于你的东西别想抢占,否则会被反噬。” 沈湛明神情一凛,倏尔颔首道,“我明白了。” 沈初婳偏头看场内,裴焕和徐琰昌两人都下了马,跨步走过来。 她再扭头看左边,沈湛明不在了。 裴焕上座就见到她头上多了根簪子,想也不想直接拔下来丢桌上,“哪儿来不三不四的东西就往头上戴?” 沈初婳抢到手里,懒得跟他说,悄悄道,“你在人前给我下脸,你见不得我自在。” 裴焕面色发僵,先坐下来灌一口水。 他一近身,就能闻见热汗味,沈初婳拽帕子砸他手里,自觉离他一步远。 裴焕攥帕子擦拭脸,顺手搂她腰靠到身边,“这里人都看着,你给我安分点。” 沈初婳抬袖子挡着鼻子,手指按在他胸口上,软声软气道,“你不讲体统,当着人前就搂我,我前些日子教你的全还给我了。” 裴焕撒开手,脸黑成炭。 徐琰昌在对座向他举酒杯,“那日如不是裴大人解围,下官脸面全无。” 他说的那日就是汪泽宴请众宾客的那一天,这借口找的好,要论起来,确实是裴焕替他解围,在他看来,汪泽羞辱的人是他,后面裴焕一并帮他讨回来了,但是真感谢还是假感谢就无从得知了。 裴焕回敬他道,“当不得,实在是汪泽欺人太甚。” 徐琰昌目露深意,他笑道,“这位汪公公委实轻狂,裴大人这样的身份,他也敢奚讽,下官听说,那明德府也是他自请过去的,一个太监,不在宫里好生伺候陛下,却总想着干预朝政,陛下竟任他胡闹。” 裴焕道,“陛下也有苦衷。” 什么苦衷让他自己去猜吧。 沈初婳用胳膊肘捣裴焕,放低声道,“他是要套你话?” 裴焕暼她,“想好怎么跟我交代簪子的来历,旁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我稀罕操心你,也不瞧瞧你什么样儿,”沈初婳损他道。 裴焕捏过她下巴,冷声道,“我什么样?” 沈初婳撅嘴瞪他,“你别问我,你坏的要命。” 裴焕把她脸放掉,指她抱着的糖,火大道,“我下去一趟,你倒收获不少,别人给你就收?” 裴焕最恨她这副不拒绝的仪态,好像她对谁都有情,可她偏偏最冷情,他捂在心口这么长时间也没叫她融化一点,这会子倒好,胆肥了,还敢趁他不注意收别人东西。 沈初婳把糖丢他腿上,支手挡脸道,“这糖是沈湛明给你的,你别栽赃我偷人。” 她最烦他疑神疑鬼,她向来循规蹈矩,岂会与人私相授受,他那个木头脑子常把她想的龌龊,他这么想戴绿帽子,她回头叫红锦给他做一顶,委实烦人。 裴焕把糖扔一边,自她手里收了簪子暂时放袖里,也不往下跟她吵。 沈初婳憋着气盯他,“我瞧你就是强盗,抢人还抢东西。” 裴焕呷着酒,那根簪子当她面被掰断,他扔到地上道,“这是你的?我怎么记不得给你买过这个簪子了,外人的东西不要接,假使里面有毒你中招我不定能救得了你。” 沈初婳摊手,“我又没想要,你扔就扔了。” 裴焕脸沉住。 对面瞧得清他们闹不愉快,徐琰昌斟酌道,“裴大人近日空闲,陛下要有事恐怕寻不到人吧。” 裴焕露出笑,道,“陛下估摸没什么事要我们锦衣卫忙,该忙的早在前一段时间忙完了,要不然陛下也不可能叫整个镇抚司职官休假。” 他暗指洋人事件,徐琰昌心内放松,自觉探到锦衣卫的行程。 他故意道,“难怪明德府一行,陛下没叫裴大人过去。” 裴焕活动着肩骨,“前些日子累的够呛,明德府是陛下体恤,若不然我们确实要累倒。” 沈初婳觑着眼看他装,真觉得他该去唱戏,演的着实像。 徐琰昌会心一笑,朝他抬抬杯子一口喝下酒。 裴焕浅勾唇,也咕进一口酒。 这时外场有人一身红衣驱马入内,她扎的高马尾,一脸狂放恣意。 徐琰昌放下酒杯满眼柔情的注视她道,“钟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