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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地,她放慢了点步调,玩似的一路追着影子里的他脑袋踩。 由此,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总是隔着几步之远。 季淮泽似乎察觉到了林钦吟的这点小动作,微崩的神情悄无声息地缓和而下,不经意间,余光扫过,连带着唇角的弧度都随之勾勒几分。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谁也没出声打破这份独有的安静。 直到林钦吟发现季淮泽拐了弯就往老院的反方向走,而不是往常的先过马路。 眼见着信号灯已经开始闪烁,她拍了拍他,转身就要迈腿往对向走。 下一瞬间,从后袭来一阵清风,她的手腕被一下扣住,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带得她后退几步,直到她的侧身生生撞上男人含温的胸膛。 随后,一辆电动车唰得带风扫过。 距她刚才的位置仅仅几拳之远。 林钦吟眨了眨眼,风过耳际的那瞬,仿佛清晰听到了自己心跳扑通扑通乱跳的吵扰声。 季淮泽刻意避开她受伤的位置,掌心往下移了移,话里的不虞被凉风吹得单薄不少:“往哪走呢?” 林钦吟指着马路对面的方向,老实说:“回家该过马路。” “嗯。”季淮泽和她对话没两句,就没经得住,语气自然而然好转不少,“现在不回家。” 林钦吟眨眨眼,以为还有活动,“那去哪?” “去药店。” “哦。” 挑个近地,两个人去了两条街开外的那家药店。 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她只跟在他身后,眼见着他东一盒西一盒地买了一大堆,除却创可贴消炎药,居然还有感冒药退烧药过敏药。 堆叠而起的药盒整整撑满大半个篮子。 林钦吟顿时有种搞批发的既视感。 她盯着机器打出来的那一长条单子,轻轻透了口气,问他:“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季淮泽直白告诉她:“带去学校。” 林钦吟了然地点点头,压根没去想“带去学校”的主语是谁,她帮他一起装袋时,还小心思泛滥地多看了几眼他的手。 男人的手指骨节修长,指节微弯时,透着顶灯投下的冷白光色,指甲处的半月板还清晰可见,中间一圈淡粉,前端因用劲而稍有泛白。 单是一双手,也是她喜欢的模样。 趁季淮泽不注意,林钦吟眉眼微弯了下。 拿着两大袋子药,两个人走出药店,沿路走到旁边便利店前的帐篷下。 季淮泽挑了个干燥的位置,让林钦吟坐下,他顺手把袋子放在桌上,从口袋中把未放进去的酒精棉和药膏一并拿出来。 他撕外包装时并未抬头,鸦羽似的黑睫密密微垂。 虽然衬衫领口微敞,配上他不算白的肤色,和长年累月锻炼出的那身肌理线条净澈的肌肉,能引得她浮想联翩。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冷着脸的刻板模样。 “手伸出来。”他的说辞很淡,不容置喙,“对着光。” “啪”的一下,林钦吟的所有幻想骤然被打破。 她不太情愿地把手心翻了翻,递了过去,最后还不忘虚虚地添了句:“你轻点啊。” 季淮泽抬头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嗯了声,随后敛颚低眸的那瞬,眸底划过一丝浅显的笑。 其实这种伤口在训练时很常见,多少会有磕碰,但他们一般上药都是痛快利落的,几秒解决工作。 而这会他反倒怕林钦吟会疼,先用棉片轻擦了下伤口边缘,只是收手时没注意到伤口勾丝,林钦吟疼得憋了口气在胸腔。 “疼?”季淮泽皱了皱眉,抬头却发现小姑娘眼睛一眨不眨的,两颊苹果肌微绷着,死要面子地说了声不疼。 他按了按发跳的眉心,没有说话。 再上药时,季淮泽刻意抓住林钦吟的手腕,另一只手拿起沾了酒精的棉球就往伤口上碰。 虽然力道很轻,但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手往回小幅度地缩了缩。 奈着手腕被他锢住,她没能抽得走。 这回,季淮泽没再上手,再问:“这次疼吗?” 林钦吟依旧一副“我是勇士我干到底”的表情,还学着他平时的模样,轻挑了下眉,云淡风轻地摇头。 她说话带着点活泼的翘音:“开玩笑,这算得上疼?” 听她这话,季淮泽慢慢舒了口气,眸色稍许沉黯,停顿的片刻,好似是在打算什么。 应时地,清风涩凉拂面,林钦吟不太争气地打了个颤。 她一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亲眼见证着清透却刺鼻的酒精顺着瓶沿淅沥般倾了下来。 平滑地淌过她白里生红的那处伤口后,酒精最后滴滴答答地汇聚在纤薄的纱布上。 刺痛时的灼热感,如是一场迅猛的电流,贯透进细密的毛孔,很快流走全身,勾得太阳穴都突突重跳两下。 “季淮泽!”林钦吟脑子一轴,乖顺半天的猫毛一秒炸起,“有你这么用酒精的吗?!” 季淮泽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地问:“不是说不疼?” “……” 也不管季淮泽会不会生气,林钦吟想都没想,“啪”的一下用力打开他的手,单纯像是在报复。 难得勇气倍增,她还冷冰冰地扫他一眼,欲要去抢他手里的创可贴,赌气道:“我自己贴。”